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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打造的,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的作派,太子现在的气质倒是和这把椅子如出一辙。 新棠没抬头,反倒低的更深了点,轻声道,“殿下哪里话,这外面有些嘈杂,奴婢站在这儿挡挡音,省得惊扰了您。” 话音刚落,她后面的那扇窗应声而合,瞬间把屋内屋外隔成了两个天地,新棠的身体被那轻声却毫不拖泥带水的合窗声惊出了个激灵。 太子收回了手,心里轻叹了一声,紧接着开口道,“可愿去外面走走?” 新棠求之不得。 扶临是南岐的都城,自是繁华无双,连建筑也格外气派。 街上的人是极多的,老百姓与商贩之间的讨价还价、街头小面馆飘过来的袅袅浓香还有闺中小姐带着贴身丫鬟一家家的逛胭脂水粉店,无一都充满了人间的自由的烟火气,两人在人群中挨挨挤挤往前行,太子怕她被人群冲散,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她的手。 新棠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太子嘴唇轻动,“你若是还想安全回宫,就听话。” 新棠没再犟。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宫里那一亩三分地,未曾见过如此生动真实的生活面貌,真实到她仿佛能透过这漫长时光看到几百年后的自己。 胭脂店的老板见她对着店门发怔,眼睛一转,笑得热情又自来熟,“哟,这位娘子看着面生,想来是头一次来我家店吧,不瞒您说,我这店里的胭脂水粉和首饰样式,那可是城里的招牌,太太小姐们都爱来,进来看了保证您不后悔!” 那一声“娘子”生生逼退了新棠,这接地气儿的叫法杀伤力远比耿自忠的“娘娘”来得猛烈,新棠骨子里和观念上虽是个现代人,可毕竟实战上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且身边还跟着一个无法摆脱的绯闻对象,真是让她头大。 “掌柜您误会了......” “既如此,那便进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太子的声音盖过了她的,不由分说的揽住了她的肩膀,任新棠挣扎也纹丝不动,附在她耳边悄声道,“现在可是大张旗鼓的在外面,要是你想让更多人注意到我们......” 注意到就注意到,反正又没人认识她。话虽如此,新棠咬了咬牙,也没再乱动,任由太子揽着她进了店。 这家店的招牌做的精致典雅,店门却不是很大气,本以为刚刚那个店家只是照本宣科的打广告而已,进了里间才发现,店的面积远比外面估量的要大了两倍不止,胭脂水粉和环佩珠钗各占半壁江山,饰品琳琅满目——这还只是一楼。 一楼里人不少,小姐妇人居多,也有像太子和新棠这样的“小夫妻”,店小二八面玲珑,知道什么人的钱最好赚,一边招呼那些夫人小姐,把人夸得如同嫦娥下凡,一边专挑那些有公子陪同的小姐下手——这样的钱好赚。 从太子和新棠进门的时候,店小二就盯上了他们,热情的挤开人迎了上来,“夫人想挑些水粉还是首饰?” 真好,又多出来一个称谓,新棠面不改色,已然淡定,她挣不开太子,只好顺势用肩膀碰了碰他搭过来的手,意思是“你想买什么,赶紧买。” 太子随意一扫,淡淡道,“先随便看看。” “好嘞,我这就带您两位逛逛。” 店小二从胭脂里的翘楚玫瑰颜,说到水粉里的王者珍珠雪,边说还不忘记把东西拿出来给新棠自己感受一下。 爱逛街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即使开头不怎么美好,过程必当是渐入佳境的,等她跟着店小二逛完一圈,感受完店小二嘴里的珠钗最新款的精致时,一回头发现太子不见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脸庞,新棠从出宫到现在揣了一晚上的心突然间就落回了原地。 她就知道,太子哪里是有闲情逸致陪女人逛街的人,想来今天如此反常,必是有其他的打算的,她突然间明白过来后,双手微叉着腰站在门口傻不啦叽的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店小二觉得自己花在她身上的功夫都白费了,翻了个白眼走了。 新棠身上的衣裳是一件秋香色的小短袄配一件鹅黄色的立领对襟中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暗花长裙,和街上的世家小姐们身上穿的款式类似,但面料和做工要高出许多。她本就姿容出从,穿上这一身衣服更显气质矜贵,此时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店门口,不一会就聚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那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欲上前搭讪,新棠不恼,索性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还未等人开口,便被一把折扇挡住了脸。 太子稍一用力,那人便整个身子翻了过去,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个圈。 他收了扇子,把新棠拉了起来挡在身后,对围观的众人微微一笑,“内子顽皮,扰了大家逛街的雅兴,还请自便。” 原这小姐是有主的,地上那人知道被耍了,爬起来瞪了一眼新棠,却见对方明晃晃的还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太子转过身来看她,低低道,“好玩?” 新棠没有否认,“殿下事情可办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太子顿了顿,知道她一向聪明,却不曾想她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猜中他的想法,这种情绪很微妙,这世界上除了对你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了解你至斯,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可有喜欢的?” 新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里面,复又摇摇头,“没有。” 太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拉着她往另一边去了。 新棠以为是要回去了,却不想太子疯了似的,又带她去了好几处首饰店,且是寸步不离,一幅一定要让她选上几样才罢休的样子。 她不得不拉着他去了角落,“殿下,宫女不准戴首饰,您无须这般。” “哪般?”太子道,“你跟着本殿下这么久,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着实有点寒碜,今天带你出来,怎的如此不情愿?” 这话听着这么耳熟,新棠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那晚她让长叶带给太子的话,事情已经解决,她都不记得了,没想到长叶倒还真是去说了。 新棠一时无言,这个长叶总是在能在关键时候给她一点“惊喜”。 她嗓音低低的,“当时以为是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才胡说八道,殿下别往心里去,现在事情平息,平安度日足以。” “可本殿下偏偏往心里去了,你当如何?”太子把人逼到角落里,静若一汪寒潭的眼睛认真凝视着她,“不止你的话,还有你的人。” 他的眼睛过于黑亮,新棠想捂脸、捂耳朵,却被太子一一强势的扒了下来,“黎新棠,你不必躲着我,也不必怕我,我李怀执不会强迫于人,只是你记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