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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抵债。” 夏云姒低声轻嗤,呢喃轻语:“皇上倒真舍得。可见是得了吉美人这‘宝贝’,就什么都瞧不进去了。” 这话四溢着一股子醋味,满座“贤惠”宫嫔无不诧然瞧她。却见皇帝并不恼,边摇头边端了碟点心交给宫人:“拿去给窈姬,堵上她这张嘴。” 这般一来二去,自已是她占了上风,待得她拿起点心尝起来时,皇帝睇着吉美人的眼中已不复温存:“平日里说自己闭门不出是不想惹是生非,朕还道你性子不错。如今看来闭门不出是真的,却犹爱惹是生非。” 吉美人不敢说话,倒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他却无心看了。 想了一想,他续道:“传旨,降从七品经娥。” 吉美人蓦地喊起来:“皇上!” 他一记眼风扫过去:“去将你这身胡服换了,日后都不许再穿。” 吉美人跪在那儿怔了怔,好似不敢相信变故来得如此之快,怔了好一会儿才认了命,叩首低声应是,抽噎着向外退去。 . 待得晌午的宫宴结束,夏云姒就真随着樊应德一同去开了库。新年时贡进来的各样珍宝都暂时锁在紫宸殿后的一方小库中,放眼望去,琳琅满目。 夏云姒本是不缺好东西,只是为着这份“圣心”,还是饶有兴味地挑了半晌。 最后,她挑了枚额饰。 这额饰瞧着简单,却也一看就价值不菲,单那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便令人咋舌。 这其实颇有几分异域风格,她戴并太不适合。她脸盘小,额头也并不宽,这样“硕大”的额饰戴在头上,瞧着会奇怪得很。 她拿去给皇帝看,皇帝也扫了眼便皱起眉,从盒中取出往她额上比划了一下,直摇头:“并不配你,重新选一样吧。” 夏云姒却不肯,很是满意地将它收进盒子里:“不,臣妾喜欢得很呢。想借花献佛,给和姬当见面礼!” 皇帝听得一愣,奇道:“你与和姬很投缘?” 第60章 过年 夏云姒美眸一翻:“只见过两面罢了, 投缘说不上, 只是觉得她性子尚可, 且也不似吉经娥一般, 让皇上宠到觉得臣妾都久不见圣颜!” “你这醋坛子。”他捏她的脸,“她不懂事,朕罚也罚了,你还要不依不饶的?” “哼。”夏云姒撇嘴, “倒还成了臣妾不对……”说着作势叹息, “臣妾告退,去跟和姬说说话去!” 她说完就走, 一点也没欲拒还迎的意思。他倒没多劝, 却在身后笑:“晚上宫宴,你乖乖在朕身边待着!” 没听到回音儿, 他笑意倒更浓了些,手里执着本折子, 边笑边摇头,也不知看进去没有。 御前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地林立四周, 每个人心里都满是玩味。 ——前些日子吉经娥是得宠,看比之窈姬,到底还是差着远了。皇上对吉经娥,说到底不过是见了番邦美人觉着新鲜, 窈姬这般敢在圣驾前拈酸吃醋却还让皇上愈发欢喜的, 哪里是个寻常“新鲜人”比得了的呢? 看来吉经娥的盛宠自此便成了老黄历。 还能不能翻盘, 就看她日后的造化了。 . 夏云姒离了紫宸殿, 便径直去了和姬的住处。和姬被安排在了前阵子刚平反的宋充华宫中居住,宋充华给她挑的留燕苑宽敞舒适,另还从自己身边多拨了两个宫人给她,免得她初来乍到的不适应。 不过和姬跟前侍奉的两个婢子还是从洛斯带来的旧人。虽是洛斯人,汉语说得却也极好,比之和姬的字正腔圆差了一些,但比吉经娥那样一听就音调古怪的可强得多了。 二人笑容和暖地迎着夏云姒进去,请她在堂屋里等了一会儿,和姬便从卧房出来见了她。 两人平礼相见,夏云姒抬眸一瞧,便见和姬虽穿戴齐整、脸上的肿胀经药膏敷过也已好了许多,但眼眶是明显红的。 “和姬meimei这是刚哭过?”夏云姒边落座边笑喟,“快别哭了,晚上还有宫宴呢。除夕是喜庆的大日子,meimei红着眼睛去不知要让人传出什么。再说为了吉经娥那样的人,也不值得。” 和姬黯淡地垂着首,声音隐有哽咽:“今日还多谢窈姬jiejie出面解围。” “客气了。吉经娥太没规矩,我不出面也会有旁人看不过眼。”她说着淡淡一笑,“只是……从今日之事,可见她对你存怨已久,你早就不该让她与你一道嫁过来。如今同在宫中,虽是皇上惩治了她,日后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别的麻烦。” 和姬听言抬起头,眼中泪意又深了两分,泫泪欲滴的样子楚楚可怜。 她看一看夏云姒,苦笑说:“窈姬jiejie也觉她是与我结怨已久?” 夏云姒被问得一怔:“难道不是?” 和姬摇摇头:“不是,她原是我最好的姐妹。” 夏云姒面露愕色,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旁边的莺时,莺时也是如出一辙的诧异。 和姬复又低下眼眸,轻声道:“她家中虽是贵族,但身份不高,七八岁时被选进洛斯王宫做我的伴读,我们从那时起便很要好。此番和亲……按着我哥哥的意思,原是要她以随驾侍婢的身份随来,来日或在大肃朝中找个小官嫁了、或回到洛斯另行婚嫁,是我觉得那般总会拖上数年,难免耽误了她。再者……我又想,嫁来大肃举目无亲,嫔妃的身份总好过宫婢,这才说服了我哥哥,让她一并与我嫁过来,谁知……” 她不禁满面悔恨,潸然泪下:“皇上不过宠了她几次,她便像变了一个人,再不似从前一般了。更直言说从前不过畏惧我的身份,不得不万事依着我,如今身在大肃后宫,让我有本事便与她一较高下。” 和姬愈说愈是激动,最终泣不成声:“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些年我都没有亏待过她!我没有亲姐妹,便拿她当亲姐妹看,但凡好事没有一件不想着她的!她如何能这样对我!我不明白……” 一声声的“我不明白”,将背井离乡的恐惧、举目无亲的凄怆与被挚友背叛的难以置信尽数包含其中。她喃喃地念了很多遍,声音才一点点地弱了下去,又带了轻颤,听来无助之至。 夏云姒唏嘘叹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每日都在发生,宫中只会更多。你所言若是真的,她大约从一开始就是嫉恨你的,只因你的身份放在那里,她为了自己、为了家中的荣华富贵,不得不忍而不发。” 和姬拭着泪点点头:“这我想明白了。” “既想明白了,日后便也不必为此难过了。”夏云姒轻哂,“这后宫的日子,你觉得它苦它便苦,你觉得它逍遥它便也逍遥。与其为这起子人伤心难过,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过日子。以你的身份,只要不犯错处、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