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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提,只说不愿夜长梦多,庄妃凝神想了会儿:“她原是想让皇上疑你在五皇子之事上不干净,令你失了宠爱,但皇上昨晚既还翻了你的牌子,便可知皇上还是信皇后娘娘‘托梦’多些,她的算盘算是白打了。” 夏云姒颔首:“是,这一遭算是过去了。只是,若我是她,布这样一场大局,总要打出两手准备的。” 若让这事就这样虎头蛇尾地没了,哪里对得起先前的流言如沸? 又是装神弄鬼、又是把传言闹得阖宫皆知,这是下了血本,总要得到些什么。 一计不成,起码也要再续一计试试看才说得过去。 夏云姒沉吟道:“我身上除却圣宠,便是两个孩子最为要紧。” 庄妃却凝眉摇头:“她又没有孩子,算计你尚可是为夺子,害你的孩子做什么?” 这也是夏云姒想不通的地方,斟酌片刻,也只能说:“宫中的嫉妒与恨常是没有解释的。至于若还有旁的细由,总也要拉她下来才能问清。” 庄妃忖度须臾,点了点头:“也对,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心难测,哪能都摸得清楚。” . 是以夏云姒便着手安排了下去,百密之中露出一疏给她便是。 当下正值春日,天气日复一日地暖和起来,宫中皆已除了笨重的冬装,换了舒适的春装来穿。 春色怡人,春装的颜色往往也比冬装更靓丽些。年轻宫女们在春日里也尤爱打扮,偷偷地多戴支钗子、鬓边多簪一朵花,有时不合规矩,但主子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过去了。 夏云姒却在某个心情不顺的日子里因此罚了燕舞,让她跪到殿前去,叫小禄子赏了十记耳光。 燕舞也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八个大宫女中的一个,素日在延芳殿宫人面前都颇有威严。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掌掴,可谓颜面扫地。 而后又是一度的上巳节跟着皇后忌日,夏云姒在忌日那天犹是早早就起了身,往椒房宫去。 宁沅愈发懂事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总要求与她同往。她便索性将两个孩子都带着,同去椒房宫灵前给佳惠皇后磕头敬香。 宁沅带了自己抄的经来,还有一篇自己写就的祭文,在灵前烧了。 纸页在铜盆里一点点化作灰烬,他重舒口气,抬头刚要开口跟姨母说话,只见姨母只一言不发地凝望着母亲的灵位,似是在沉思什么。 姨母和母亲之间情分很深,这他清楚。便没有搅扰,安安静静地候在了一边。 过了会儿,方才已叩拜过的姨母却又敛裙在蒲团上跪了下去,行大礼再拜。 jiejie。 夏云姒心底轻唤了声。 今日之事不是好事,但我必须这般将计就计,才能继续将这条路走下去。 宁沅……我不能让他出事,他是你最记挂的人,我便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万般周全。 但是宁沂,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外甥。 我独自一人在此熬着,不得不有所取舍,可jiejie你要知道,他也是我的心头挚爱。 便求你若在天有灵能多护他三分,就如你曾经护我那样。 让他平平安安地为我渡过这一劫,自己也渡过这一劫。 说罢起身,她再度奉上了三炷香,转身吩咐乳母:“先抱宁沂回去吧,仔细别让他受风。” 乳母福身应诺,她又一睇小禄子,示意他亲自跟着。 小禄子会意躬身,即刻与乳母一道向外退去,很快已不见身形。 夏云姒静看着他们,目光过了良久才收回来,宁沅仰首道:“那我也先回去了,还要练骑射。” 夏云姒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今日是你母后忌日,陪姨母四处走走吧,迟些再练骑射。” 她神色黯淡,满是悲愁,宁沅自不认拒绝,点头应了声诺,便与她也一道离了椒房宫。 乳母他们应该还没有走太远,一会儿是要路过御花园的。 而在经过御花园前,有一处僻静宫道,两侧的宫室皆无人居住。 她与庄妃细细算过,假如仪婕妤够大胆——如同直接将乳母推下山害死五皇子时那般大胆,那条宫道便是个绝好的地方。 若再有人着意将这久等不来的机会透给她,告诉她乳母与宁沂现下是孤身在那里、怂恿她去,那她就更难以拒绝了。 她便没往那边去,随处走了半晌,最后领着宁沅一并去了紫宸殿。 皇帝今日仍是去帝陵祭奠皇后了,大约午后会回来,他们在这儿等一等,恰可以与他一道用午膳。 . 片刻后,鲜有人迹的宫道上,乳母还抱着宁沂走着,忽见莺时迎面行来,神色有些焦急,直奔小禄子:“娘娘为佳惠皇后备的纸钱,你放哪儿了?” 小禄子道:“就在西屋的柜中啊!” 莺时却说:“胡说,我与燕时找了许久都没找见。你快与我一同找去,免得娘娘一会儿回来用不着,要伤心难过了。” 说罢她就要拉小禄子走,乳母记着夏云姒的吩咐,忙要拦她:“姑娘,这六皇子……” “……唉!”莺时似乎这才注意到乳母,皱眉一叹,又想想道,“娘娘与佳惠皇后的情分您知道,我与小禄子当真得赶紧回去找去。此处离永信宫也不远了,您也赶紧回来便是。” 说罢拉着小禄子,两个人一溜烟地没影了。乳母抱着个孩子,哪里追得过他们,只得强定心神,抱着孩子继续前行。 可六皇子近来分量也慢慢重了,乳母疾走了一段便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不敢再快了。 她怕自己脚下不稳,摔了六皇子。 眼见着离御花园只有几丈远了,却见两名宦官如同鬼魅般出现,阴恻恻地挡到她跟前。 瘦高个子的那个皮笑rou不笑地瞧她:“樊氏,是吧?” 乳母打了个寒噤:“是……是我,两位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旁边个子矮些的那个从怀中摸出一物——樊氏定睛一瞧,竟是枚金锭,沉甸甸的,分量不轻。 那宦官边掂着金锭边道:“我们有个绝好的买卖要与您谈,前面有方空院子没人住,咱过去坐坐?” 这话听着,倒是去也无伤大雅,樊氏却早已被提点得添了一百二十层防心,当即只想到了五皇子的事。 不仅想到了五皇子,还想到了五皇子的乳母。 当时乳母抱着那么个小孩子去登山坡就奇怪,还不明不白地就那么一道死了,更奇怪! 现下这两个人突然拿重金诱她去小坐,也奇怪。 樊氏想,五皇子的乳母指不准就是这样被重金诱得上山去与他们谈什么事,而后被推下了山,连自己的命都送了呢? 樊氏向后退了半步,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宫道虽荒无人烟,呼救难以得到回应,但总归还能跑。 若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