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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桩上,借力跃上半空朝空无一人的前方来个利剑横扫,狂风四起。一切动作与招式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惊涛裂岸,霞虹染天。” 温宁安随着南白仙翁口中的招式挥舞手中的长剑,身影飞诀、白影如风。那泛着渗人红光的寒春在温宁安手里如同活过来一般有了灵气, 仿佛成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倾城美人,绝美却歹毒。 虽是一身白衣飘然, 优雅淡漠, 却依旧能让人感到其中暗藏的力量,偶然路过的左军全都忍不住伫足看他们将军舞剑。 温宁安自己仿若无觉, 但南白仙翁与其余将士却是看傻了眼, 一一瞠目结舌。 原本仅仅是透着红光的寒春在温宁安的舞动之下居然折射出万丈光芒, 就见温宁安身旁都是飘舞的红丝带,摸不着,却rou眼可瞧。红光如灵活的蛇般舞动,又如流水般顺滑,在温宁安的四周绘出绚烂的图纹。收招时是溜入洞中的蛇, 出招时却又仿佛九龙翱翔。 古书记载……寒春,春寒。寒冬有春,春色藏寒。成年孤寒,遇主成妖! “寒春冷剑,千年妖刀……”南白仙翁摇了摇头,果真如此。古书诚不欺人,原以为这仅仅是传说,却不知这剑之所以平凡,实则是因为还没遇上命定之人。 温宁安收招落地后也觉察不对劲,手上的寒春剑仿佛有灵性般在自己手中颤动,激动的感觉透过了手心传到自己的心口,四周还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南白仙翁道:“这实际上是一把妖刀,只是我与我的师父从未见过它显灵的样子。今日它有了变化,正是因为遇上有缘人。” “有缘人?”温宁安看着手中的细长的银剑,摇了摇头,只觉得神奇无比。未曾想这世上还当真有成了精的“妖刀”,若不是亲眼所证,实在难以置信。 “你是他的命定之主,这把剑送给你吧。” 温宁安一惊,心道这不是南白仙翁的师门传承之物吗?他一个外人又怎么能收?正想送还拒绝,南白仙翁却打断道:“无需推辞,一来这把剑认定了你,只有你才能让他发挥,在其余人手上也只是一块铁而已。二来……你也不是外人。” 南白仙翁的最后一句话让温宁安有些局促。 “寒春是你的命定之剑,而你是皇上的命定之人。”南白仙翁顿了顿道:“你要保护皇上,同时更别忘替皇上保护他的名誉,保护这江山与百姓,如你一直所做一般。你不会希望皇上被古书记载成屠杀自己子民的暴君。” 温宁安肃然道:“我会的。” “将军,马匹与队伍已然备好。”高台底下传来了郑寒水的叫唤。 温宁安颔首,朝南白仙翁抱拳告辞后便提着寒春剑离去。三天已然过去而秦招凰还没有下落,温宁安再也坐不住了。 秦招凰是被一阵强光照醒的。睁开眼抬头就见顶上的木板被人掀开,几个男人手举着火把正往里头探去,强烈、晃动的火光照亮了秦招凰与余千手的洞窟。 秦招凰一愣。看着那些男人身上熟悉的盔甲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援兵……来了! “陈殊!有人来救我们了!” 余千手微微颔首。 来人正是高岚靡下的风州驻军。那些男人将绳索抛了下来,让两人攀着绳索上到地面。 余千手见秦招凰单薄的身板,摇了摇头一手揽过秦招凰的腰,一手拉着绳借力以轻功跃了上去。 夜色如水洗过般漆黑得纯粹,星子疏落。回到地面后,秦招凰看着千里无际的黄沙与那高高挂在半空中的皎洁银盘,只觉得恍如隔世。 高岚朝秦招凰笑道:“秦国师,总算找到你了。这几日这沙漠上都是我们的队伍,就怕寻不着您,所幸最终国师平安无事。” 秦招凰低头道:“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妨无妨,平安便好。”高岚转头对余千手道:“温将军说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你走吧。” 秦招凰心底松了一口气。 高岚让人给余千手一匹马道:“这次我们放过你,也不会乘人之危。但下一次便没有如此了,所有幽州王的爪牙都是我们的敌人。” 余千手别说应答,连头都不回,高岚忍不住便蹙眉。秦招凰见余千手毫无留恋地整理马鞍准备离开,心底与眼眶便忍不住泛酸。 “陈殊!” “我不是陈殊。” 秦招凰深吸一口气,猛地将余千手转了过身面对自己,豁出去一般撞入他的怀抱。 余千手一愣,还未反应却听紧紧抱住自己的秦招凰低声道:“最后一次。” 秦招凰双手环着余千手的腰,头靠在其肩膀上,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中明亮的大银盘。天上的黑云慢慢地散开,黑云后的月光缓缓地透彻而来,光照在沙地上一片银白。 过了子夜,此刻已然是中秋了。满月,圆圆满满。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也许陈殊当真已经死了…… “陈殊……阿殊……”秦招凰蹭了蹭余千手的颈脖,仿佛要将人崁入骨中,贪婪地汲取余千手身上的温暖。过了好一会儿,秦招凰才缓缓松手,将所有的不舍都收入怀中、埋入心间。 再见了。”秦招凰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勇气般道:“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今日放你走权当还人情,余千手。” 秦招凰从怀中取出了一和田青玉道:“这玉已然没有留的必要了,既然陈殊选择自杀,选择摒弃过去开始了新的人生,又何必留念着这块玉?” 说罢,秦招凰使劲全力将手中的玉佩扔向了一旁的石块。 “哐啷——”玉裂成了碎片,一片一片掉落在沙地上。上头的“凰”字四分五裂,再也看不出来。 秦招凰心道,若是余千手从未留过这片玉那该有多好。两人没有机会蒙面,自己能一直带着那个美好的信念继续过,而不是硬生生将生命的一部分强行撕开。 会疼。 看着秦招凰转为淡漠的眼神,余千手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径自跃上了马绝尘而去。有些许被马蹄掀起的风沙沾到了秦招凰的袍摆上,秦招凰微微弯腰拍开。 也许两人在过往的许多年里曾经有一些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信念。但如今见上了,摊牌了……分开了。从此以后再无夙念。 秦招凰也转身跃上了自己马朝高岚笑道:“我们回去吧。” 看着余千手逐渐被风沙淹没的背影,高岚有些不放心般问道:“秦国师,您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与自己有关系的是陈殊,而陈殊已经死了。 “驾——”秦招凰一挥鞭,让身下的马儿随着高岚的队伍一同回风州。与余千手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