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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猛地惊醒, 睁开眼睛却见房内空荡荡。身侧冰冷冷的, 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怀天!” 天色还未完全亮下来,四周一片昏昏暗暗,温宁安有些慌张地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出了殿外。 原本守在门外的福彻见温宁安只穿着一身里衣便这样赤脚跑了出来, 吓得忙拦住他道:“殿下,您怎么了!” 温宁安语无伦次道:“不在,怀天……” 福彻随即道:“殿下莫慌,皇上见殿下睡着后便出去处理善后了。” “我去找他。”语毕,温宁安便使力推开了福彻朝殿门而去,然而前脚还未迈出后脚便迎头扑面撞上了来人硬朗的胸膛。 温宁安被撞得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额头与鼻子。 “怿心?”封骐见温宁安光着的脚丫, 随即将他抱起来蹙眉道:“你在干什么呢?这大冬天的,你不知道地下有多冷?外衣便算了, 连鞋子都不穿, 当真是……” 温宁安被封骐打横抱着,耳朵贴着封骐的胸膛, 这才安心了下来。 他还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 失去自然痛苦, 但失而复得后再次尝试一次失去, 他当真会疯。 “怀天。” “嗯。” “怀天。”温宁安双手环过了封骐的颈脖。 “嗯,我在呢。”封骐笑着将温宁安重新放回了床上。 封骐也躺回了床上道:“是我不对,没提前告诉你我去善后战场与李家了。还有那个差点害我们命丧绝烟的叛贼高岚,如今朝廷正全力追捕他。” 温宁安蹙眉道:“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来便好,你昨夜累成那样, 我可不忍心将你扒拉起来处理那些沉闷的朝政破事。”封骐笑道:“摄政王殿下如今最重要的职务便是平平安安将太子生下来。” 虽然没有与封骐来真的,但温宁安仍旧疲惫,睡得不省人事。这更多是因为心中的忧虑放下了,神经不再紧绷,自然便睡得沉了。 温宁安挑眉道:“说到这个,你将我摄政王之位给撤回吧。即便孩子日后出生了,战场上需要我之时我仍旧会出征。” “摄政王便不能出征了?你爱做啥便做啥。” 唉哟,这个熟悉的昏君口吻…… 温宁安浅笑,却是想起什么一般,伸手握住了封骐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何练灭扬白骨了。” 封骐一愣。 “你欺骗我。” 封骐捏了捏温宁安握着他的手道:“我也是怕你伤心啊。” 温宁安将头埋入了封骐的胸口。 封骐道:“可不许哭啊,昨夜的都还没缓过来,你的眼睛都还在肿着呢。” “才没有哭,但你以后不许骗我了。再骗我我便带着龙儿离家出走。” “好好好,再骗你我便是孙子。” 两人窝在床上,封骐抱着温宁安岔开了话题道:“昨夜李淮盛向我求情了,求我饶他父亲一死。但我是不会答应他的。” 见温宁安仅仅颔首,没有反对抑或蹙眉,封骐微微安心,继续道:“但我免了株连九族之罪,太后、李淮盛的母亲与jiejie等等其余经查证未参与此次谋反的李家人我都宽恕了。” 温宁安道:“这样挺好,你决定便是。” 温宁安从无干涉封骐的决定,但此刻心底也挺惊讶封骐居然会接受李淮盛的求情。本来以封骐的性子,那是斩草除根,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的。 封骐哼哼道:“你无须惊讶,李淮盛他……对你有恩。我不在的时候,是他处处护着你。” 封骐虽然不愿承认,但心底明白李淮盛为温宁安真心付出了许多。 温宁安轻笑道:“你还没同我说呢,究竟是如何从绝烟崖逃出生天的?” 封骐道:“灭扬白骨虽是邪功,但这次没有他我反而活不成了。我最后还是靠着灭扬白骨逆天般的内功一步步爬了上来的呢。之后我随即日夜兼程到南湘去谈判求援,一路居然还能撑下去,如今也无恙。呵,倒是讽刺。” 温宁安眨了眨眼。 封骐继续道:“是周前辈救了我,只可惜……前辈却是舍命救的我。前辈武功出神入化,一路踩着其余人作为rou垫缓冲,到底时除了受重伤居然还有一口气。我那时原本快断气了,但有灭扬白骨护着心脉,前辈便用自己的魂魄给我续命。” 温宁安颔首,那日他确实见周无心也跟着跳下去了,旁人拦都拦不及。如今听封骐这么说,惊讶之余只觉得心底难受。 “前辈的尸首带上来了吗?我们需得将前辈好生安葬,此次若不是他,或许你便回不来了……” “没有。前辈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告诉我切莫把他尸首带上来。” 温宁安蹙眉问道:“为何?” “我们在崖底发现了慕容雅的尸首,前辈像是终于了结了夙愿,叮嘱我将他们俩合葬在一块儿。而且前辈还在慕容雅身上发现了真正的映月濯日心法。” “映月濯日?!”温宁安惊喜道:“那我岂不可以练这个心法来解你的邪功了?” 封骐笑道:“对,这次还当真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可惜了周前辈……” 封骐宽慰道:“不可惜。前辈说能在死前微微弥补他的罪,也就是救了我,他死而无怨。还说是老天爷看在如此便开了恩,让他死也能和慕容雅死在一块,终身再无遗憾。我觉得,这么死去反倒是对前辈的宽恕。” 温宁安心底惊讶,当年周无心亲手杀了慕容雅,他们两个不是宿敌吗?封骐说的话他倒是听不懂了。 封骐让温宁安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抱着他道:“来,我和你细细说周前辈与慕容雅的故事……” 晨光熹微,照在了白雪上。房内两人抱着彼此,在炭火下依靠着彼此,从心到身子都是暖的。 X 牢狱内昏昏暗暗,炭火不足,阴暗湿气也重。 穿着白色囚衣的李裕锡靠在墙沿旁,手脚皆挂着拷链。头发凌乱,面色蜡黄,再也没有往日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摸样。又有一阵寒风透过了窗灌入了狭窄的牢房内,李裕锡心道反正都快死了,也别要求什么舒适了吧。 “哐啷——” 牢门被轻轻地撞了撞提醒李裕锡有人来了,门外是两个黑衣人。一个是李家的影子,另一个则是…… 李裕锡挑眉笑道:“事到如今,殿下还愿意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悄悄来看臣。臣当真感动万分。” 封骥冷冷道:“当初是李大人说势必能成,动用了如此多我积累多年的势力与人马,如今倒落得如此下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李裕锡摇了摇头道:“是臣失策,万万没想到封骐居然能逆天复活,绝烟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