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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前面,而是在你的后面。”他轻轻拍了一下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唉,我又啰嗦了……赶紧过去吧。把东西放在这,我带回去。”

    克拉克追上范恩,把对方叫住。没有等他询问,范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一道光从镜片上快速的弧形划过,先说话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还会来找我问一问的。”

    “你让我感觉乔·艾尔是个很可怕的人。”克拉克补充说,“但你并没有明白说,我决定不再猜测下去……你记得些什么?请径直告诉我,乔·艾尔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范恩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觉得你很像你爸爸。……但后来觉得并不是这样。这几天我也想了一下,我观察过你,你和你爸爸不一样——你是一个好人。”

    克拉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并没有流露出失望抑或震惊的情绪,从上次的对话中他多多少少想到对方会对他说类似的话。只是眸色暗了暗,也没有避开视线,仍直视着对方。

    范恩站在黑暗和阴影中,平静地继续说,“乔·艾尔是个独裁者,他让氪星人民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他的手段尤其残暴,凡是违背他的人都会遭受到可怕的惩罚,而他很少有顺心的时候,他看什么都不顺眼,让所有人都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唯恐会惹怒他。……我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无时无刻都提心吊胆的日子才逃离氪星。”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呵,没想到正好没被氪星毁灭波及。”

    克拉克只静静地听着,并未发表意见。

    “事实上,我觉得氪星会毁灭可是因为乔·艾尔。”这句话结束后,范恩就暂时停了下来,没再说话。

    克拉克集中了精神,听力变得敏锐许多,他听见很多声音,这颗星球上喧嚣热闹,这些声音像是潮汐一般流过,冲刷着他们两个……与众不同的石头。对于宇宙来说,银河系是渺小的,对于银河系来说,地球是渺小的,对于地球来说,大都会是渺小的,对于大都会来说,站在马路旁边的他和范恩大概也是渺小,在这个渺小的异乡遇见一个老乡多不容易啊。克拉克想。然后他对范恩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礼貌地向对方道了歉,就要往兰斯的方向赶回去。

    范恩一把拉住他。

    力气大的连克拉克都难以撼动,“还有什么事?”

    “小心点。”范恩意味深长地说。

    克拉克一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怔忡了一下,点了点头。

    范恩穿着一件灰色风衣站在风中,两只手插在手袋里,站的和他身边的路灯一样笔直,他一直目送克拉克的背影融入夜色中,突然啧了一声,“氪星的小王子啊。”

    “你相信吗?”兰斯问。

    克拉克摇了摇头,“不信,……,不想相信。”

    兰斯仰头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在他印象中电影里的乔·艾尔那是英明神武的,绝对是个光明的正派角色,他又想了想,笃定坚决地表示,“作为你的爸爸,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他是和好人。”

    克拉克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呢?”

    他俩一起坐在肯特农场仓库的小阁楼里,一张旧沙发上,这里是他们的小基地,有好几箱子的旧玩具,还有一架天文望远镜。兰斯真想亲亲克拉克,安抚他亲爱的弟弟,但只是想想就红了脸,幸好灯光够昏暗,而且克拉克也不是个能被他随意搓揉的孩子了。兰斯理所当然地说,“能生的出你这么优秀善良的孩子的人,绝对也是个优秀善良的人。这是基因学告诉我们的。”

    “我以为我的性格都来自于爸爸mama和你。”克拉克说。

    “不,我倒觉得爸爸mama和我都糟透了,你能在那么糟糕的环境下还这么正直善良真是太不容易啦。”兰斯唏嘘着说。

    克拉克咦了一声,不解了,“哪儿糟糕了?”

    兰斯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太溺爱你了啊,你小时候,你把我的蛋糕一起吃了,我都舍不得责备你一声,爸爸mama也是。”

    克拉克,“……”

    兰斯遥望着星空,“如果是在氪星的话,你现在估计已经是一个铁血战士了。但我还是相信人性本善了,你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当初,我在玉米地的飞船里看到你,你对着我笑。那时你还没有被任何人抚养过,一见到我,是对我笑着的。看吧,你一开始是个好孩子啊。”

    克拉克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摩挲着金属的棱角边缘,让这片薄薄的东西在手指间翻动着,然后他一把将金属片紧紧握在手中,说,“我们试试看用这个启动看看飞船吧。应该是正好能放进去的。飞船里……飞船里说不定有什么乔·艾尔留下的信息。”

    兰斯把手按在克拉克的肩膀上,默默无声地表示支持。

    克拉克看着兰斯灿然一笑,淳朴清爽,他说,“这是乔·艾尔留给卡尔·艾尔的信息,不是给克拉克·肯特的。”

    这时是深夜十点,按理说已经可以洗漱一下上床睡觉了。可克拉克是忍不住了,他其实还是有点希望着他的生父乔·艾尔给他留下些什么话的,这是蛰伏在血脉深处的感情,很微妙,虽然他从来没有真的接触过他的生父,但是克拉克还是对这位先生抱以尊敬的心情。他从范恩那里听到了关于乔·艾尔的坏话,这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他不信,但没有别的途径去确认这些。表姐从未和自己提过父亲,而克利普顿那只傻狗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克拉克和兰斯拿了钥匙,摸黑到了地窖前——飞船已经搬了回来——把铁门上的大锁打开,摩挲着按到墙壁上的开关,孑孑吊在屋顶的那枚钨丝灯泡就开始发射出昏黄的光了。

    就如同克拉克把金属片扣进飞船前沿中央的一处凹槽时、飞船的反应一样。

    像是启动一台搁置了太久的老机器,一开始它发出的光非常微弱,一闪一闪的,笨拙地仿似能听见“吱嘎吱嘎”的声音,几乎要被并不明亮的灯光所湮灭,然后像是舒展活动开了筋骨,呼吸般的耀动之后,光线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亮,而飞船也摇摇晃晃的浮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样子总让人担心他会掉下去。

    它漂浮到顶端齐平克拉克胸口的高度,停驻,静止。

    嚓嚓嚓嚓。

    这架不过摇篮大的飞船上方,卵形半弧顶编织拆卸似的往两边散开,即使已经看过一次这样的场景,再一次观赏,兰斯仍然觉得无比震撼,氪星的科技。

    飞船底层的内壁上浮现出一圈金黄色的文字,有如电脑屏幕上流动着一排排氪星文字,快速地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