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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那些刺客背后的主使者,他的心里有几个怀疑的人选,武后,更是位居怀疑人选之首。 而如果今日刺杀他一事,真的是武后派人干的,那么,亲近武后的如意,应该,绝无可能帮他才对! “四哥很诧异吗?”看见拓跋勰素来漠然的脸上,都浮现了惊讶之色,拓跋劭的心里微微有些苦涩。 以前的他,究竟是有多蠢啊,竟然,让四哥都不相信,他其实,从未希望过四哥死亡的。 “无论如意以往跟四哥的交情如何,如意还不至于蠢到不明白大汉若失了四哥,便再无人可以将匈奴几年如一日的,却之于大汉疆域之外的道理。” “所以四哥,我今日帮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大汉。”也是为了他自己。 这样的解释,倒是说得通了。 不过,这个六弟以前难道都是故意在装糊涂不成,他之前瞧着,如意他,不像是个能够想明白他方才所说的道理的明白人啊? 拓跋勰心下微有些疑惑,却没有傻兮兮地直接问拓拔劭,而是转开了话题:“你赶来的时机这么恰巧,是早就知道会有人在我回程的路上,派了刺客刺杀我了?” 他确实知道,但他重生之事,却不方便说。 拓跋劭只得含糊其辞: “此事四哥的心里已是有数,六弟我就不多说了。” 还挺会耍马虎眼儿。 看样子这个六弟,真实的性子,还真不是他以前所看见的那个,成日只知道埋头画画的呆头鹅了。 重生之后的拓跋劭,真的和之前的他,差别太大了,虽然他已经尽力不表现出多少的异常,但看在眼光毒辣的拓跋勰的眼里,还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同。 首先,就是拓跋劭的眼神。 以前,那里都是单纯的,没有什么心机的。 现在,也不能算是有了心机,不过,他上一世的后来到底是吃了太多的苦,而苦难,又是一个人最深刻的磨炼,连重生回来,都磨灭不了的印记,所以现在拓跋劭的双眼里面,那眼神,沉静了很多。 有没有什么心机看不出来,不过,却是有了故事。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拓跋勰心里的疑惑消了去,毕竟,这样的眼神,可不像一个傻白甜,画了副满意的画儿后,就能乐呵个一个月的王爷能够有的。 疑惑既消,拓跋勰便是完全地信了拓跋劭之前所说的,帮他是为了大汉的说辞。 “说说你之前要我答应的你的请求吧。”至于拓拔劭似乎知道在背后指使刺客刺杀他,却不肯说,拓拔勰便也不追着问了,毕竟,人家能特意赶来帮他,已是恩情了,没有理由,还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他道出来。 “北方的草原上新出了一个名叫耶律洮的人,曾经有一位相师为我相过面,说此人是我命中的克星,有他在,我的后半山会过得坎坷无比,我的要求就是,要四哥在一年之内,活捉耶律洮后,派人将他送去我的梁国给我。” 饶是拓跋勰见多识广,此时听罢拓跋劭的话,也有些咋舌。 他拓跋劭是谁啊?偌大的王朝大汉的梁王啊,当今陛下最是疼爱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他的后半生会过得坎坷无比? 怎么可能! 拓跋勰的目光跟看傻子似的,盯着拓跋劭看了一会儿后,劝他:“那个给六弟算出这样的卦的人,肯定是个骗子,话不可信,六弟要不还是换个要求?” 这个要求,在他看来,真的太不值了。 毕竟,那耶律洮远在匈奴,有他在代国挡着,只要拓跋劭好好儿待在他的梁国,或是京兆郡,或是汉朝的疆域中,别作死往匈奴跑,他可能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耶律洮。 却因为一个相师的话,轻易地用掉在他的这里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笔人情,不划算。 “我意已决,四哥不用再劝。” 六弟这还真是实了心儿要耶律洮啊! 看着拓跋劭认真地摇头,拓跋勰顿了顿后,应允了:“四哥答应你。” …… “那些刺客们的身量,平均来看,普遍比我们北方的人低一些;长相也比较秀气一点儿,眉毛比我们北方男人的微细,肤色倒是和我们北方男人差不多的小麦色……” “……穿着上,都是统一穿的普通黔首们用的麻布做的黑色夜行衣,其上并无任何绣纹,样式,和北方黔首们做的下田穿的衣服很像,都是窄袖窄裤,方便行动的款式……” “他们所用的兵刃,和我们军中,部分兵士所用的剑的样式一模一样……” 听罢返回了来的赵城的禀报后,拓拔勰琥珀色的转了转,微一挑唇,冷笑:“真是煞费苦心了!” 底下,微躬着身儿禀报的赵城闻言,有些心痒: 大王是不是猜测到了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是谁? 和他所猜的人,是一个吗? 赵城好想问,但那实在有些逾越,忍了忍后,终是忍下了那股冲动。 下一瞬,便听见拓拔勰漫不经心地问他: “秦柏川那里,问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其实,对于和拓拔劭一般,都带了人过来相助拓拔勰了的秦柏川,拓拔勰本来,也该如对拓拔劭一般,客气点儿的。 但之前在悬崖底下,秦柏川对玉蔻的大献殷勤,已经把拓拔勰给得罪死了。 他不借着秦柏川带了过来的那些人做文章,故意弄死他,已经是好涵养了,还亲自见秦柏川? 实在不想看见秦柏川的那张脸! 而要问秦柏川的事情,也下放给了心细的赵城。 “问出来了,他说,那些人,是他自己养的私兵,跟他家人无关。” 拓拔勰冷哼:“没有秦郡守在背后支持,他有钱养私兵?” “这个,还真有。”赵城小声嘀咕。 拓拔勰琥珀色的眸子,立时从睡着的玉蔻身上移开,扫向赵城。 “海上多海盗,经常劫掠来往船只,还有的,不劫掠船只,却设关卡,找来往船只收取保护费。” “官府不管?” “秦大公子说,别的地儿他不知道,但东莱郡的他阿翁,是真心想管的,可若要管,就得和海盗交战,就得有水师,可养水师十分费钱,早在好些年前,东莱郡的水师就没落了……秦郡守向朝廷奏请重建一支水师,被武后驳回了。” “后来,秦大公子就自己私底下,建了一支水师,在海盗太过疯狂之时,去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就是他这次带了过来的那些人。” 拓拔勰凝眸沉吟。 片刻后,拓拔勰有了定夺:“他虽然情有可原,但养私兵一事实在太过逾矩,念在他今日带了那些人过来为孤护驾有功的份儿上,他们可免死罪,但,得全部充入孤的军中。” “充军?秦郡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