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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时染都是素颜状态没有化妆,倒是方便了现在清洗。 走到溪边,她蹲下,简单地开始洗脸洗手。 月光淡淡倾泻而下将她笼罩,为她周身平添了几分朦胧美,然而落在岑衍眼中却是太过朦胧缥缈,就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再也抓不住。 他的心口当下就震了震。 又如一记重锤突然击在了他心上,一股难言钝痛随之蔓延。 经久不消。 岑衍闭了闭眼。 眼看着她差不多了,他在她身旁蹲下,简单快速将摘来的野果清洗。 时染瞧见,想说可以把洗好的野果放在外套里,可还没等她开口,他便重新放回到了T恤下摆里,沾着水,衣服瞬间湿了一大片。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 两人很快回到了发现的山洞前。 将野果放进忘在洞口的补给包里,岑衍转身在附近找来几块石头围起来搭着,而后从裤袋里摸出在进山林前没有上交的打火机,先是点燃了枯树叶,接着将树枝放在上面。 很快,树枝顺利点燃。 火光跳跃,暖意一下随之蔓延,周遭的寒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就着火光,岑衍更加清晰地看清了时染的脸,但仍然是不动声色地只看一眼。 “坐进去吧,吃点野果早些睡,明早早起,”他平静地陈述,不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野外生存保持体力很重要,谁也不知道这个挑战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好。”时染深知他说的是对的,所以应了下来,转身弯腰往山洞一边坐下,留足了他的地方。 没几秒,男人气息重新笼罩而来。 他在她身旁坐下了。 下一瞬,一把野果摊在男人掌心里递到她面前。 “谢谢岑四哥,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时染淡静地说着,伸手拿过被男人放在两人中间的补给包,拿了几颗野果斯文地吃着。 她没有看他。 疏离淡漠的距离始终萦绕在两人之间,看不见,但存在。 岑衍亦没有坚持。 收回手,他面色平静地吃了几颗,这种野果是甜的,然而他尝不出。 * 时染是有些累的,毕竟今天走了很多人,又被推进洞底呆了一段时间,无论是身体里还是心理上都有些疲惫。 但她不想睡。 一来是怕会被噩梦纠缠惊醒继而被男人发现,二来她在家都睡不好无法入眠,更不说是在野外这种环境下,何况,她身边的人还是岑衍。 但她又不想面对他。 于是,时染稍稍翻了个身,身体蜷缩面对墙壁闭上眼假寐,睡不着休息一下也好,能恢复一点儿体力是一点儿,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也早就习惯了可能会睡着但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常态。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睡着。 * 夜凉如水。 身边睡着的是心里藏着的女孩儿,岑衍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视线始终不曾移开。 是舍不得,更是深深贪恋。 火光映着他深沉的五官轮廓,他的双眸漆黑不见底。 除了在别墅吃饭那晚,今晚是两人第一次气氛还算融洽,她不再对他敷衍厌恶漫不经心,不再对他笑,真的只把他当陌生人看待,于他而言其实是一种别样救赎。 让他隐隐有种重新呼吸到氧气的感觉。 他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脸,哪怕只是碰一下。 动作似乎比思想快一步,念头才冒出,他的手已然抬起。 只要他轻轻放下就能…… 但最终,手还是停在了半空。 薄唇紧抿,星点般的暗色似从骨血里溢出,岑衍闭了闭眼,而后收回手。 却在这时,他看到她动了动,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 似乎有点儿冷,她眉头继而蹙起。 没有浪费时间,岑衍捡起外套,动作轻柔地重新盖在了她身上。 他的眸一直望着她,始终不曾移开半分,克制而又隐忍,只是看着看着,他喉结突的轻滚了下,内心深处那股占有欲蠢蠢欲动。 最后,他还是暂时别过了脸。 然而也就是这一秒,他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脑袋一歪,身体猛地就要倒下来。 条件反射般,他眼疾手快伸手,掌心贴上她的脸将她扶住。 她的眉头忽而紧皱,看起来似乎就要醒来。 哪怕再不舍她肌肤的温度,再贪恋,岑衍仍还是打算拿开手,扶住她的肩膀就可以。 却不想,正要动,面前人睁开了黑白分明的眸。 四目相对。 她睡眼迷蒙,恍若还在梦中:“四哥……” 第27章 时染从没有梦到过岑衍, 从四年前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 她就告诉自己不会再对岑衍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和念想。 但在漓岛那晚,姜婳说,她曾在梦中叫过四哥, 还掉了眼泪。 而现在…… 她做梦了,第一次有意识地清晰地梦到了岑衍。 梦中她还是十九岁那个无忧无虑,爱岑衍爱得轰动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时染,七夕那天她去他公司找他, 死缠烂打要让他陪她吃晚餐。 可他太忙,她只能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或是看杂志打发时间等他, 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睡眼迷蒙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她脱口而出一声四哥。 而他, 正拿着他的西装准备盖在她身上。 他的神色是一贯的寡淡从来都让人猜不透,可那一刻, 时染心跳忽然就漏了拍, 心生悸动,咬了下唇, 她飞快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下。 她还得意傲娇地对他说:“四哥, 亲了你,我就会对你负责的哦。” 实则心跳得极为狂乱, 脸上温度也悄然升高。 而此时此刻…… 夜间寒风吹过, 脑中混沌散去, 时染终是梦醒, 思绪和清明回归,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也清晰感知,男人俊漠的脸亦在眼前放大。 极近的距离,足以催生暧昧。 睨了眼他的手,时染弯唇浅笑:“抱歉,睡相不太好,谢谢岑四哥了。” 言外之意,她已经醒了,不会再摔倒,可以松手了。 火光跳跃,照亮着她恍人心神的侧脸,同时倒映在岑衍深眸里。 “叫我什么?”他淡淡地问,像是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只是双眸始终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一缕秀发落了下来,贴在肌肤上有点儿痒。 时染神色自若地捋了捋别到耳后,闻言眼皮随意撩起,露出澄澈双眸,漫不经心的嗓音干净极了:“哦,四哥啊,叫错人了。” 叫错人了。 她说得淡静,完全没有心虚亦或是慌乱的表现。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