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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火树上已经成熟了的那颗果子,”鲛人用一种近乎于叹息的口吻说道,“你看,只要你抬一抬手,就能碰到它了,把它给我,把它给我——”她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那些从眼角滑落的泪水结成了一滴滴冰凌,凝聚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碗:“就用它来装那只果子!” 聂棠无知无觉地伸出手,最开始的时候,她的脸上还会浮现出一种极端矛盾的神色,可是在接过那只用鲛人泪凝聚成型的碗之后,她的脸上就只有剩下迟钝和麻木。 聂棠转过身,指尖堪堪触碰到那只压弯了枝头的果子,可本来摘下果子的动作却又再次停住了。 鲛人急切地命令:“对,乖孩子,你做得很好,就是它,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摘下来给我!”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叶卿言的声音忽然在这幽静的山涧中回响了起来,“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几百岁的鲛人了,欺负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 溶溶月色中,他不知何时已经去悄悄潜了进来,只是动静很小,在周围的水声叮咚中,掩藏住了行踪。 …… 沈陵宜飞奔在松软的雪地上,有一行清晰的脚印一直往前延伸,延伸到白天去过的叶家传承之地。 而这行脚印的边上还有一行鱼尾拖曳过的痕迹。鲛人带着聂棠去了叶家传承地,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禁不住心急如焚。 小白龙跌跌撞撞地上下翻飞在他身边,嘴里嘟嘟囔囔:“是你对我说的,要我假装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木偶,不管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都要假装不知道,我听话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你又怪我不告诉你符修半夜跑了,这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 沈陵宜被它烦得实在受不了,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咬牙切齿:“你闭嘴——” 他都想不通了,如果他真的有前世,并且是一个剑修的话,为什么会在身边养着这么一条啰嗦又没用的东西? 小白龙弱弱地抬起一只小爪:“就一句话,让我把话说完……” 沈陵宜:“……” “一句话,那只符修让我带话给你,我差点就忘记了。” 沈陵宜不耐烦道:“说!” 前面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废话,结果最重要的却不说,竟然还差点忘记了,他真是想撬开它的龙脑袋,看看里面的脑浆是不是已经被稻草所代替。 它居然还嫌弃那个说相声的和尚太烦人,它自己也很烦啊! 小白龙搭着两只小爪,复述道:“她说,让你只要赶在叶家人之前到就行了,有好东西。” 沈陵宜重复了一遍:“在叶家人之前到……?” 他突然感觉卡在胸口那股憋闷的恐慌和气愤一下子散尽了,他放开了捏在手里的小白龙,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本龙忘记了!”小白龙鼓着自己的小肚子,“而且你也没问我她有没有留下话给你!” 沈陵宜盯着面前那只气鼓鼓地翻着肚皮的小白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弹指,正弹中了它的肚皮。 它立刻被弹飞了出去,噗得一声掉进了雪坑里。 “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大脑清空一下,以便将来装更有用的东西,回去以后,每天只能看一小时的电视剧。” …… 鲛人抬起脸,对着叶卿言微笑:“你也想要那颗成熟的火焰果吗?” 她的笑容依然十分圣洁,红唇微张,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细牙,她歪着脑袋打量着叶卿言,若有所思:“你——不是叶家人!” 一个不是叶家人的人,居然出现在叶家的祖地,现在出现在叶家的传承火树前,就只有居心叵测这一种解释。 叶卿言也笑了,可他顶着一张漂亮女孩子的脸,一点都不收敛地发出了男人的声音:“是啊,我也想要那颗火焰果。棠棠,你把那颗果子给我,千万别给这个几百岁的老怪物,你都不觉得她那张脸让人看得瘆得慌?” 他话音刚落,鲛人身上掠过了一阵扭曲的气流。 气流平稳之后,鲛人那张梦幻而圣洁的美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容,稀稀拉拉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她枯瘦的肩头,就在她靠近鱼尾的腹部还少了一大块皮,跟动物世界里的海牛并没有太大差别! 鲛人突然被迫现出了原型,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真实倒影,突然张开嘴凄厉地嘶吼了一声,朝叶卿言扑了过去。 可就在她张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撕咬对方的时刻,突然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一层透明的结界上。 叶卿言笑眯眯道:“不好意思,你长得太丑,我不愿意跟你近距离接触。”说完,手上呼得腾起一大团火焰,劈头盖脸地朝着鲛人烧了过去。 水能克火,可若是火势太凌厉,对于常年生长在水边的鲛人来说,则对她形成了一种非常具有震慑力的威胁。 鲛人的全身被烈火包围住了,可不管她如何在水中扑动鱼尾,试图用溪水浇灭身上的火光,都是徒劳,她痛苦地哀嚎,一双眸子恨毒地盯着叶卿言:“我要——杀了你!” 这个时候,本来已经被叶卿言和鲛人的幻术控制的聂棠突然动了,她抓起一大把符篆投进水中,一阵又一阵的爆破搅动着整条溪流,把原本冰冷的水都煮得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溪流上那浓重的白色水汽散开,正露出水面上沉沉浮浮的一具鲛人骨架。 这条鲛人本来就遭受到叶卿言的攻击,还没脱身,紧接着又被迎头砸了一叠爆破符,直接给煮熟了。 聂棠这一阵无差别攻击根本就没管叶卿言死活,他一看情势不妙,直接一头扎进水里,潜在地底才避免被下火锅的命运。 只是这么一番折腾,叶卿言整个人都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一头长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脸上的妆容也全部花掉了,露出一张有些雌雄难辨的熟悉面容来。 聂棠很淡定地看着他:“叶渐离叶先生,你们团队最近是缺人还是怎么的,你一个人就得分饰三个角色,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 叶渐离的骨相本就长得柔和,用古人的话来说来就是“面若好女”,再加上高超的化妆技巧,把原本偏于凌厉的眼角化成无辜眼,把偏高的眉峰用眉笔淡化,面相上偏于男性化的线条以修容重新修饰,再以叶卿言的大学女生身份在学校读了三年书,竟然无人发现。 叶渐离低头看着水面的倒影,大概也能想到他这一脸彩妆全部花了的样子,还抬起袖子在脸上用力擦了两把:“咱们歪个楼先?你妈不是演员嘛,她有没有什么可推荐的不容易花妆的产品?” 聂棠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那种标注了能防水防油的专业彩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