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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箬连忙躲,一边躲,一边求饶。 好一会儿后,季舒雅觉得报了仇,这才收了手,两个姑娘家都有些气喘吁吁地倚着那棵歪脖子柳树喘气。笑闹了一通,这会儿倒也不觉冷了。 裴锦箬这才侧头望向季舒雅道,“舒雅jiejie不是不认识‘槐柳先生’吗?这才几日的工夫,居然就唤起人家‘槐生哥哥’了,好不亲热。” 季舒雅脸儿微红,闻言,瞪了她一眼,“什么几日的工夫?我和槐生哥哥自然是从前就认识的,那日,却也不是骗你,我确实不知‘槐柳先生’就是槐生哥哥。”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你与岚庭,对叶先生都是熟悉得很。”裴锦箬问道,她早先便猜测过叶准与季家可能有关系,没想到,居然还真被猜中了。而且,看方才季舒雅与叶准的表情,这渊源,只怕还不浅,那么,这完全就可以解释前世那时,为何叶准会与季舒玄联手,一起搬倒李家。过后,又还全不在意地娶了季舒雅为妻,还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了。 “说来也是巧。我们与槐生哥哥自幼时便是识得的,他还曾救过我的命,在我家住了两年之久呢。那时,我们几个一起念书,一起玩闹,槐生哥哥很聪明,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做得好。只是后来……”季舒雅的目光因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而有些迷蒙。 只说到此处,又略略一顿,似是要掩饰什么,低低扯唇笑道,“只是后来,我们分开了,从此,也再没了槐生哥哥的消息。那时,你说起‘槐柳先生’时,我是当真不知那便是槐生哥哥。” “不过,你自来是我的福星贵人。也多亏了你,否则,我也不会发现槐生哥哥居然已经来了京城。托你的福,我们才能重逢。” 裴锦箬心中尚有疑虑,但……瞄了一眼季舒雅微微抿起的嘴角,她选择了暂且压下,笑道,“那也是缘分使然。说起来,是我要来见‘槐柳先生’的,他们倒好,将我撇到了一边,他们倒是说得热火朝天的。” 帘子垂下,还是隐约能听见屋内的动静,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俱是着政事局势,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些什么,但相谈甚欢是不会错了,裴锦箬的语调便是不由得有些发酸。 季舒雅望着她难得的小女儿情态,不由抿嘴笑了,“不如……我带你去瞧瞧槐生哥哥的画室?” 裴锦箬双眼亮了亮,虽然是怀揣着别的目的,却也不妨碍她真正欣赏叶槐生的画。不过……有些狐疑地瞥了季舒雅一眼,“舒雅jiejie能够做主吗?” 季舒雅的脸又是红了红,“不过是些画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槐生哥哥可比你以为的大方多了。你跟我来。”说着,已是拉了裴锦箬的手,往边上的另一间房子走去。 没有帘子,也没有火盆,进门,便觉得冷。 那间“画室”只在中央放了一张桌子,就一般的长条木桌,用料一般,做工粗陋,只怕还很有些年头了,已是漆落斑驳。上面,却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和许多颜料碟子。 而四周的墙壁上,则是满满地垂挂着字画。 一一望过去,大多都是山水,而且俱都盖着“槐柳先生”的印鉴,自然都是出自叶槐生之手。 裴锦箬一幅幅仔细望了过去,不由得看迷了眼。 叶槐生的画,总有一种莫名的魔力,好似能让你置身画中一般的真实。他笔下的山水,或大气,或淳朴,或陡峭,或奇异,就如同那奇景一般,哪怕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从细微处着手,画出了精魂所在,总能让你流连忘返,浑然忘我。 裴锦箬一幅幅看过去,畅游那些画卷当中,看得格外专注,竟是半点儿未曾察觉季舒雅不知何时出去了,只剩了她一人,更是半点儿未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屋外的天光,竟是渐渐暗了下来。 直到季舒玄的笑嗓在门口响起,“你怎么做什么事儿都能这么专注?看个画儿也能看入了迷?” ------------ 第100章 洞悉 “你怎么做什么事儿都能这么专注?看个画儿也能看入了迷?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当真没听见?”少年明朗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悦,从房门处漫溢而来。 只是,季舒玄的明朗却又与燕崇的恣意不同,他毕竟,还有顾虑,尚会隐忍,那笑容,怎么也不若燕崇的灿烂与张扬。 可即便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总是让人心生欢悦的。 是以,裴锦箬也回以一笑,“是啊!叶先生的画,真好。我瞧你们熟稔得很,不知道,能不能冒昧给他提一提,待会儿卖几幅予我?” “我看方才叶大哥与你家大哥哥和照凌都相谈甚欢,不若一会儿饭后你自己与他说吧!说不定,他直接送你了。”季舒玄笑笑提议道,也许在他看来,叶槐生此人是个极好说话的。 裴锦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一转,点了点头道,“也好。” “那便走吧!大家都等着你用饭呢。” 裴锦箬这才注意到外间的天色已经不知在何时暗了下来,果然已经到了用膳的时辰。 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晚膳是季舒玄让人从望江楼叫来的席面,还备了好些秋露白。 裴锦箬见了,便是笑言,“又让舒雅jiejie破费了。” 一众人也没有分主次,更没有男女分席,围坐着叶槐生那张唯一可用的桌子团团坐了。 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裴锦箬在边上偷眼瞧着,裴锦桓对着叶槐生,竟是一副尊崇有加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暗道,她大哥哥虽然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说到底,心里却是不无傲气。这傲气来源于自信,对自己学问和成就的自信。可这才多大点儿工夫,居然对叶槐生便这般尊敬推崇了,这可是早前从未有过的事儿。 至少,裴锦箬从未见过裴锦桓待哪一个与他同龄的人,有过如今对着叶槐生这般的态度。 往后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阁老的人,果真是好手段。 饭后,裴锦箬果真郑重向叶槐生请求,卖几幅画予她。 叶槐生倒是没有二话。 裴锦箬挑了几幅画,问了叶槐生他将画卖给清雅斋的价钱,分毫不少的将银子付了。 接过了画,心满意足,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