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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崇抬眼,却见原本安坐在炕上的裴锦箬正起身要过来,他连忙抬手道,“你别动,我自个儿来。”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寒气重着,可不好过给了她。 一边说着,他已经一边动作快速地解了身上的大氅,转手递给边上的红藕,让她将雪花抖落。自己则在门边的火炉子边烘暖了手脚,这才转进了落地罩。 裴锦箬已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递了过去,“暖暖身子。” 燕崇接过,捧在手心,轻啜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登时熨帖地长舒了一口气。 “如何了?”裴锦箬问的是外边儿的情形。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这连日的大雪将城西的民居都压塌了好些,成了灾,这几日,京兆府和各司衙门都忙着奉旨赈灾,端得是忙碌。就是燕崇,也已经是几日未曾着家了。 可这雪,却还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老天爷不给人活路,这穷人的日子,不好过。 “好在撤出的及时,伤亡甚少,只这房子塌了许多。”说起这桩事,燕崇便是皱紧了眉头。 今年这雪下得大,却谁也没有料到会成了灾。 还是萧綦一早便提醒了京兆府加强巡逻,尤其是城西一片,一看势头不对,要及早将百姓撤出。 之后,也是他反应最为及时,自掏腰包给受灾的百姓搭起了帐篷,赠衣施药。 如今,穆王萧綦在凤京城中,甚得民心。 旁人一提起,都要竖起大拇指,称颂一声“贤王”。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算得一桩好事,可是,燕崇心中,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 这件事中,萧綦占尽了好处,可是,他是如何算到城西会出事?尤其是事后,立刻便能拿出物资赈灾,那些东西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准备出的。就像如今一样遭了雪灾的同、定两府,也是萧綦在城西出事后,上了奏疏提到过的。这一切,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会出事,甚至是出什么事一般。 未卜先知吗?可是怎么可能? 转头望着燕崇掂着那只茶杯,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裴锦箬心里,却是直直发虚。 这场雪灾,按理,她也该是知道的。 但她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妇人,当年,也只是听说了这事,具体的,却并不知晓。 也不知近来是不是过得太安逸的缘故,竟是全然忘了这一回事,直到雪灾发生了,她才恍然记起。 若是她早些想起,能够想着法子提醒了燕崇,也不至于将这功劳白白送到了萧綦手中。 如今,荣王一案悬而未决,虽然,朝会之上暂且无人再提立储之事,但这不过是暂时的。最多年关后,那些朝臣便又会旧话重提。 萧綦本就已经一骑绝尘,远远将宁王与福王抛在了身后。 又因着雪灾一事,在朝堂和百姓中,都博得了个好声名,百姓口中交口称赞的“贤王”,要入主东宫,还不是顺理成章,民心所向之事吗? 燕崇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转头,却见裴锦箬反倒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只略一思索,便知道她在愁什么。 他一哂,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住,笑道,“有句话,叫盛极必衰。他如今得意,却未必能够笑到最后。” 萧綦的嚣张,不过是算准了裴锦箬不敢对燕崇直言。毕竟,在他看来,裴锦箬一个女子,性子绵软,必然会害怕,而燕崇,更是个吃不得亏,受不得气的性子,若是他知道了,萧綦对裴锦箬图谋不轨,只怕立时就会提刀上门。 他不怕燕崇,可燕崇居然敢公然持刀行凶,而且还是对着皇子,对着他,这性质已不是当年他对萧奕大打出手那般了。即便是永和帝也不好保他,那些言官的口水,就能将他淹了。 是以,不管裴锦箬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燕崇,都会将事情瞒下来。 当然了,如果告诉了燕崇,他萧綦也不会吃亏。 萧綦自以为算得准,却哪里知道,裴锦箬早已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懦弱绵软,胆小畏缩的性子,她起初也是想将事情瞒下,燕崇哪怕是发觉了,却也没有追问她。 她左思右想,到底还是决定相信他们经历了这么许多之后,建立起来的信任,决定相信他。 燕崇知道后,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是控制不住,想要冲进穆王府手刃萧綦的冲动。觊觎自己的妻子,这是个男人都受不得这般的折辱。 不过......他却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他去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那样的后果,不但无济于事,反倒只会让萧綦更得意而已。 是以,他沉下心来,一步步谋划,走到今日。 萧綦此人,哪怕是端着一张仁和宽容的面具,也掩盖不住其心思狡诈,行事阴狠的内里。这样的人,无论是为公为私,燕崇都绝不会让他坐拥天下。 “他如今怕也是看透了,皇舅舅想要的,是个怎样的守成之君。是以,才逮住了一切的机会,装出了一副爱民如子,忧国忧民的模样。”燕崇嗤笑道。 裴锦箬心头却是惴惴,“那陛下......”会动摇吗? 毕竟,于永和帝而言,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rou。不过是因着择选储君,还关乎国本,他还需站在一个君王的角度上去考量罢了。但如果,萧綦正好迎合了永和帝的心,觉得,他若为君,也是不错呢? 燕崇目下闪了闪,“放心吧!叶准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坐上那个位子的。” 他也是那日从诏狱出来后,才想通的。无论是萧允,还是萧綦,都有那个能力,能做好这个守成之君。 ------------ 第472章 香消 叶准却不会看着大梁太平。 他帮着萧綦,将萧允解决了,可不是为了坐视萧綦做大,顺理成章入主东宫的。 他的目的,是让大梁乱起来,越乱越好。 “叶准?”裴锦箬不懂,叶准已经成了阶下之囚,他还能做些什么? 燕崇笑着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想不通,便别想了,莫要为难了你的脑子。” 裴锦箬抬起头瞪他,真不知是该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