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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雪般,消失得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怔忪,还有动容,却原来,都是为了她? 想必,去英国公府也是一样的因由。哪怕明知道裴府和英国公府都会看顾他们母子,却还是亲自去了一趟,亲口请托。 裴锦箬只觉得心里刹那间翻覆起了百种滋味,复杂难言,将头倚在他肩头道,“燕晙时,你记得了,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和晟哥儿最坚实的依靠。别想着请托了别人,自己就可以甩开手了,你该知道的,这世间,没有倚仗的孤儿寡母过得是什么日子。晟哥儿还好,终有一日会长大,我却不一样,我可过不来那样的日子。你若敢抛下我,我少不得要追着你去,将你骂个狗血淋头。” 燕崇目下几转,眼底掠过重重暗影,终究是归于一片宁静,他凑上前,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勾起嘴角道,“我说过,舍不得让你当寡妇。只要我一息尚存,定是会拼尽全力回到你身边。” 裴锦箬眼角微湿,将眼睛在他肩头蹭了两蹭,哑着嗓道,“你说话可要算话!” 燕崇双眸沉黯,笑得恍惚道,“你知道的,我对你说过的话,自来算数。” 到底是有些醉意,回了靖安侯府,不过草草梳洗了一番,连头发都不及绞干,燕崇便是沉沉睡了过去。 裴锦箬自取了干的栉巾来,跪坐在他边上,将他的发丝一缕缕地绞干。 夜深了,她却是了无睡意,就这么倚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好似也能看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竟这般在乎他了? 在乎的,都让她有些心慌。 重生以来,她一直觉得最爱的是自己,只是几时起,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燕崇还有晟哥儿在她心里,都已经排到了她自己的前面去了? 第二日,燕崇果然收拾齐整后,便是进了宫,为的,自然是裴锦枫的那件事。 这事情于燕崇而言,倒是不难办,裴锦箬并不怎么担心。 前日,燕崇与庄老约好了今夜要一道吃饭。裴锦箬吃过早饭后,便是张罗了起来。 正好,袁嬷嬷也回来了,商量好了菜单之后,便交代厨房准备,裴锦箬也与袁嬷嬷一道翻看着袁嬷嬷和她两个媳妇这几日为燕崇赶制出来的衣裳。 都是厚实耐磨的料子,也没有凤京城中那些贵公子惯穿的那般花哨,都是简洁实用。这几日穿的单衫,过两日穿的夹棉袍都有了,另在肩膀、胸口、腰侧还有膝盖都加厚了些,这样甲胄上身时,也要经磨一些。 裴锦箬见着,自然是满意,想着袁嬷嬷到底是经的事儿多,设想得很是周到,尤其是看见袁嬷嬷眼睛都熬红了,心里更是感动,拉了袁嬷嬷的手道,“真是辛苦嬷嬷了,回头好好歇歇,我让她们给你炖些补养的汤水,日日喝着。” “这些就不必了,都是老奴的分内事,能为夫人分忧便好。” 一时又说起裴锦枫,两人又感叹了一回,袁嬷嬷却是高兴居多,“三爷到底是长大了,往后,他能立得起来,便也算得夫人的依靠了。” ------------ 第493章 不舍 裴锦箬淡淡抿唇一笑,对于她而言,什么也比不上他们的平安重要。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能拦着,无论是裴锦枫,还是燕崇。 燕崇从宫里出来,果然带来了好消息。他将裴锦枫的想法告知永和帝之后,永和帝居然甚为感兴趣。 从前还在博文馆魁首之夺时,永和帝就对裴锦枫印象很好,后来,他果然年纪轻轻便高中了。只是,到底年岁还小,少了两分稳重,永和帝便想着再让他多多历练,没想到,却是个有想法的。 当下,便是让人去将裴锦枫叫到了御书房。 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永和帝对裴锦枫甚是赏识,果真如燕崇之前承诺的那般,许了他一个军中文职,允许他随燕崇一道去西北,往后,从西北回来,仍可回翰林院继续供职。 裴锦枫得了旨意,便是心上大石落了地,暂且辞别了燕崇,回家去收拾行装去了。 而燕崇知道裴锦箬必然惦记,也不敢耽搁,连忙回家来。 听说了这么一个结果,裴锦箬自然也是高兴,无论如何,这下,裴锦枫算得得偿所愿了。 入夜时,靖安侯和庄老联袂来了池月居。 因着天气炎热,宴席就摆在了湖边的敞轩中。 敞轩四周挂了湘妃竹帘,帘子半卷,帘下两角都垂下了装有驱散蚊虫的药草。 清风徐来,捎带来带着淡淡药草香的凉意,本还有些神情拘束的庄老便是放松了许多,冲着裴锦箬道,“丫头,难怪要跟我讨那么多驱蚊的药草,原来,是用在了这里?” “物尽其用,师父,见笑了。”裴锦箬笑着应道。 同来的,除了靖安侯,还有燕峑。 只他的神色也没有比庄老好上多少,毕竟,这么些年来,有林氏拘着,他与燕崇这个兄长委实也算不得多么亲近。 裴锦箬目光往席上一瞥,不由叹息了一声,偌大一个侯府,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人,燕崇这一走,家里便越发冷清了。 知道他们男人家有话要说,裴锦箬眼见着酒菜都妥当了,便借着晟哥儿闹觉,从敞轩里退了出来。 天气越发地热了,夜里晟哥儿便有些不好睡,就是乳娘哄着也没用,平日里性子好,小脾气一上来,非要裴锦箬出马才肯罢休。 打着扇,终于将小祖宗伺候睡着了。裴锦箬望着哭得小脸红扑扑,还在一抽一抽,在睡梦中亦是很委屈的晟哥儿,心里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窗外人影晃动了一下,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抬头便见得一道人影大步走进房来,走到了炕边,望着睡着了的晟哥儿,嘴角轻勾,眼中尽是温软的笑意。 “这么早便散了?”裴锦箬瞧见他发间微湿,想必已是沐浴过了,酒气虽有,却是淡不可闻。 “明日还要赶路,父亲和师父都知晓,因而不过捡着些话说了,便让我早些歇着,也让我再多陪陪你们母子。”燕崇答道,目光凝着晟哥儿,眼里的疼爱与不舍,倒是毫不遮掩,“只是这小子却是已经睡着了。” 如今,尚且不会走路。等到他再回来时,却又不知是怎般的光景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