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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这让秦简之很是惴惴。 到了晚上,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秦简之抱着严景,怀里的雌虫热情极了,几乎要让他丧失理智,这让他更加确定,严景一定是要去做什么了。 —— 直到秦简之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严景悄悄地推开窗户,夜风将窗帘掀起,他看见外面繁华的灯火。 他仰面向后倒去,落下的一瞬间,看见雄虫翻了个身,像是想要将谁笼进怀里一样动了动手臂,却什么也摸不着。 严景脸上露出一抹笑,这笑却很快冻住。 他确信当时将匕首插入了那个人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那颗异常强大的心脏在迅速衰竭,他以为已经彻底甩开了那条黑暗的街道——他在这黑暗里徘徊了二十年,这黑暗却如附骨之蛆,在六年后的今天又缠上了他。 或许他该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从六层楼的高度跃下,严景踩上围墙,最后看了一眼沉默的房子,然后彻底隐入了夜色。 他没有看见那个大开的窗户后面,一个人正凝视着他,目送他进入黑暗。 —— 与六年前的记忆相对比,这街道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更加破旧和肮脏。 严景低着头,绕过一个不知死了没有的人。 他沿着熟悉的路走去,杂货铺子的老板正坐在凳子上抽烟,那颗老香瓜一样的脑袋上皱纹更多了。 看见他的时候,老香瓜惊得一抖,他说:“你——你还敢回来?” 严景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笑着说:“是啊,回来见见故人。” 他不再理会这个老香瓜,低头踩着一地泥泞向街道深处走去,他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幢小小的精致的别墅。 这是一座很平常的别墅,假如放在乡间的小路上也绝不违和—— 严景想到那个看起来同样平静温和的人,觉得有些滑稽。谁能想到一个那样的人,居然会是这个垃圾街里的皇帝呢? 这样想着,他推开了门。 白炽灯下,那个人正倚靠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见是他进来,脸上就露出欣喜的微笑来。 “我总觉得今天能看到你,还以为是我想念你太多了,脑袋出问题了。” 严景摇摇头:“不,你的脑袋一直就有问题。” “哦……也对,”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回来是要杀了我吗?” “恩,我杀了你就走。” 那个人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是阴天的灰暗街头,蹲在电线杆上低头看着人群来往的猫。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忧郁:“可是你的所有本事,都是我教你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下来,但是作为回报,我就用你教我的这些本事,再杀你一次好了。” 严景拔出匕首,泠泠的刀锋闪着光,他谨慎地看着那个单薄的男人,全身紧绷。 上一次很大程度上是对方疏忽了,这一次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大把握。 “小奇,你真让我伤心。” 男人叹了口气,“你是我见过最不乖巧的小孩。” ☆、20.第二十章 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扑克牌,不紧不慢地洗着牌。 他白皙的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圆润的指甲修剪得很是细致,让人怀疑那指节里流动的到底是血,还是融化的蜂蜜。蓝红相间的扑克牌在他手里组成各种花式,跳跃翻飞,如同蝴蝶一般。 “这里一共两副牌,加起来有一百零八张——今晚我只会用这个。”男人将洗好的牌合起,笑眯眯地说:“没用完的话,你就不要跑了好不好?” “你可拉倒吧。”严景冷笑,“我要信你,十八条命都不够我用。” 话音还未落地,他握着匕首疾步冲了上去。 “哗啦、哗啦。” 崭新的扑克牌发出簌簌的塑料声,男人从里面抽出两张牌弹了出来。严景微微俯身,那牌面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 他脚步一顿,那两张牌直直地插、入了墙壁中,只露出两个数字来。 “对三。”男人弹了弹手中的牌,那恼人的塑料声又响了起来。 严景擦了擦脸颊,一抹极淡的血迹在手背上划开,他知道男人很厉害,但没想到六年不见,他越发地厉害了。 “你不过来了吗?”男人歪歪头,叹气:“好吧,那换我来找你。” 他将手里的牌弯曲起来,从他的指缝间,三张牌凌乱地向着各个方向飞了出来。 然而又不是完全没有规律。严景用匕首破开正面飞来的第一张,低头反手将第二张牌钉在了桌子上,那剩下的第三张就顺势打在了他的匕首上。 明明是塑料薄膜包裹着的硬纸,却仿佛发出了金石敲击之声,匕首发出的嗡鸣尖锐又颤抖,像是某种悲鸣。 “三人行。”男人一抹牌面,再举起手来,指缝间已经夹了四张五。 严景拔、出匕首,再抬起头时,一双黝黑的眼睛亮得逼人,仿佛有两团火在里面烧一样。 男人仅仅出了五张牌,但气势却一步步地逼近了他——他要打击自己的气势,要打乱自己的步伐。 但若是真的失去了气势,连带着失去了面对的勇气,那么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死人! 他微微扭动手腕,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静默了三秒后倏地冲了过去。 一张划破了他的袖角,一张切断了他鬓角的发丝,一张险险擦过眼睛,还有一张,被匕首从中间穿过—— 这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有一点失误,那牌就会刺透他的颅骨。 男人眼睛一亮,在匕首刺中他之前向后退去。 他的动作看着舒缓,如同一张飘零的浮萍在水面展开,却避开了严景的匕首。 “那你试试这个吧。”他将手里的四张牌向着严景展开,“这可是我的幸运数字。” 四个花色的七仿佛四柄镰刀,严景顺势踩翻一边的桌子,旋转的桌面挡住了这四张牌。 男人叹气:“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耍无赖,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严景踢开笨重的桌子:“那你倒是来打我啊。” “本来打架就是很无聊的事了,你还搞得这么难看,我也很难做。”男人一脸宠溺,“幸好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严景:…… 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但除了滑稽以外,他还让人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