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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极为疲累的困倦感袭来,活生生地感觉身体被掏空,她迷迷糊湖地黏在晏沉渊胸口,叽哩咕噜地也不知在念叨着些什么,眼皮打架地睡了过去。 晏沉渊一手揽着她,另一手轻按着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池澈是该死,但池澈的话也没说错,自己的确会害死池南音——假如他不自控。 池南音一觉醒睡已经是夜间,而且已经回了府上。 她感觉自己骨中有些酥意还未完全褪去,下榻落地的时候脚也稍微软了一下,这一切迹象都像极了那个啥。 虽然,她两辈子了都没有体验过人之初。 但是,她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么? 可问题是,没有啊! 她想不明白,而对于任何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她都有一个统一的解决方式:不想了。 爱咋咋滴吧,反正晏沉渊身上那么多神奇的事儿,多这一桩不多。 这样自我开导后,她走到外间,外间阿雾正在啃松子,煤球则在咬鱼干。 “你姐来了,你姐夫也来了。”阿雾说。 “……”池南音怔了怔。 “你不去看看?”阿雾问她。 “不去了。”池南音摇摇头,捡了它的松子嗑起来。 …… 池澈和顾凌羽的争权大戏已至白热化。 以前双方尚还保留着体面,只是暗流汹涌,私下较量。 如今已是撕到了台面上,双方阵营对立,剑拔弩张。 站在顾凌羽一方的人坚持正统,顾凌羽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且颇有才干,是理所当然地大统人选。 站在池澈一方的人则是高举反旗,出师亦有名,大乾这么多年纵容国师作恶,毫无作为,百姓受苦,早已势去,天下人,当反之。 大体来说,是个王侯将相,宁有没有种乎之争。 在顾知雍已经禅位于顾凌羽之意的情况下,在国师已懒得再多看池澈一眼的情况下,池澈仍能折腾了这么大阵仗来,与顾凌羽,或者说与大乾朝形成势均力敌之局,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饶是早有所察的池惜歌,亦对池澈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顾知雍改变了心意,有心传位顾凌羽,而顾凌羽又要继续造反夺位的话,那池澈大可以勤王之名,但顾知雍的手除掉顾凌羽,他再得渔翁之利。 只可惜,那日酒肆里发生了太多事。 池南音的那一番话让顾知雍开始自我反省,而晏沉渊的“站起来了”更是坚定了顾知雍死守大乾太平的决心。 这些无意中的插曲,都让池澈的复仇造反之路,变得愈发艰难。 可即便是这般艰难,池澈依然单枪匹马地杀出了一片天——在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的这件事上,他倒是跟晏沉渊学了个十足十。 若这个世界没有多池南音这样一个变数,晏沉渊必然是依旧乐意给池澈搭一把手的,届时,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又可以扯一百万字了。 眼下,朝中风声鹤唳,京城草木皆兵。 池澈扣死了顾知雍的命门,长老院。 池惜歌与顾鹤溪今日来见晏沉渊,便是来问,长老院对国师的影响,是否真的有池澈所说的那么重要。 于普通的国师而言,当然很严重,但这个国师他是晏沉渊,他不怎么按套路出牌,顾鹤溪也摸不准,只能来问问。 晏沉渊却有些厌烦地看着他们二人,只说:“重不重要与你们何干?你们既信人定胜天,又为何还要在意我这个国师?还是说其实你们也在担心,一旦长老院出事,晏氏无后人,大乾国脉无人能守?” “国师!”池惜歌打断他的话,有些气道:“我不是在担心你晏氏一族,说句实话,你晏家是否绝后与我何干!我只是怕你出事,怕小音儿她难过,所以才来问一问!” “你若这般不领情,那今日就当我等未曾问过!” 晏沉渊捻了下佛钏,漠漠地看着池惜歌:“池澈若能毁了长老院,我送他当皇帝。” 池惜歌再如何聪慧绝顶,也品不出晏沉渊这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晏沉渊却也懒得解释,沧京城中自以为是的苍蝇依旧这么多,从来不曾死绝过。 他半支了额头,恹恹地说:“滚。” 立在一侧的展危抬了下眼皮,唉,多久没看到大人露出这么厌烦冷漠的神色了? 大人厌的烦的不是池惜歌或顾鹤溪,他只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吵吵嚷嚷喧哗不休的世界。 摆明了国师懒得插手,只想看戏,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最好你们通通打死,全都死得干干净净,甚至整个世界都死掉,国师他最最满意不过了,这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敢要吗? 一天天的,揣摩些啥啊? 还是池姑娘好啊,池姑娘最最好了。 “王爷,王妃,二位还是早些回去吧,这等小事,国师是不会搭理的。”展危念着池惜歌到底是池南音的jiejie,不好太过抹了她的面子,好声恭送。 池惜歌听得想笑,好个“这等小事”,在晏沉渊眼里,什么样的事叫大事? 或许真的只有她meimei的事,才叫“大事”? 她既无语又无奈地叹笑一声,这等福气,也真的只有她meimei那等软绵的好性子能消受得了了。 换个人,能活活被他气死! 第68章 晏沉渊坐在椅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佛钏上的流苏。 “大人?”展危唤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根本不在意呢?”晏沉渊真的极为费解。 展危说:“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死过吧?” 晏沉渊看了展危一眼,莫名笑了下,也对,他们没死过,不知道一个倒数着自己死期的人,是根本不在意任何身外之事的。 那池南音呢? 她为什么能理解? 京中一片波谲云诡,嗅觉稍微灵敏点的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与京中风云四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师府内一片春意盎然,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府上的花都开了,池南音又可以扑进花丛里嬉蝶逗猫。 在某一个可以脱下厚重冬衣,换上轻薄春衫的好日子里,阿雾经历了它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危机。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的池南音依旧没心没肺地抱着煤球在花圃里玩闹,消磨着大好的春光。 而晏沉渊提溜着阿雾进了书房,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扔在它跟前。 阿雾:“吱?” 啥玩意儿!你想干啥?你不会想逼一只仓鼠读书吧?那姓阉的你也太没人性了! 晏沉渊靠在窗下的椅子里,远远地望着正在花间娇笑的池南音,语气平淡地说:“你能听懂人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