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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应该说,不是她没看见,而是这个老爷子, 倔强得不想让人看见。 后院里,徐先生很快就摸清楚了这一家子的底细, 心中难免惊讶。 这一家字子, 竟然是靠林娘子一个人渐渐给拉扯起来了这可太不容易了吧。 只是他随口问时,大家竟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林家娘子的强悍似乎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石曲把茶点买了回来,徐先生也不嫌弃,就在大堂里让林颀跪下, 收下这个弟子。 站在旁边的林汐,看着自家渐渐长大的乖崽, 一步一步拜在了徐先生的膝下, 心里百般感慨, 她当真是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能够看见乖崽拜在一代大儒的名下。 本来只不过是送乖崽去上个学罢了,没有想到, 乖崽比她想象中更加出色与优秀,能够让这样的人看上收为徒弟。 “师傅请喝茶。” 三拜九叩之后,林颀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盏茶递给徐长清。 接过茶喝了一口, 徐长清注意到这茶显然不应该是这家里应当有的,这应当是之前那林家娘子特地交代石小公子买来得罢。 他仔细观察时才主意到,那位叫做石曲的小公子正一脸欣慰地看着林颀。 这家人,感情果然很好。 “起来吧。” 徐长清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用力,便将这个小弟子轻轻掺扶起来。 “你既然已经入了我门下,改日我再带你去见见你的师兄们,同门之间不得与龃龉,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和你的师兄们好生商量,他们都比你年长,凡事多与他们讨教一二总归是没错的。” “是,师傅。” 林颀眼睛亮晶晶的,师傅呢他也有师傅啦以后还会有很多像游何一样对他很好的师兄吗 又将门中规矩说了一二,徐长清这才站起身来,“既然今日是你休沐之日,我也不便多叨扰你们了。” 他也不至于这点眼色也没有,有他在这里,新的弟子自然不好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当这样一个碍眼的人。 “师傅这便要走了吗” 林颀还有些不舍,但是脸上也尽力掩饰一二。 刚才师傅说过的,凡事不应将情绪全部流露表现出来,要懂得隐忍。 “不错,你好好与亲人放松一日,明日起,回到学堂里除了学堂的课业之外,还有我会与你安排课业,到时候可莫要偷懒了。” 徐长清也学着林汐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睛微微一亮,这手感,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好,难怪那娘子总喜欢揉上两把。 “是,师傅。” 林颀被揉了脑袋,顿时笑嘻嘻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大家总喜欢和阿玛一样揉他的脑袋,但是他也知道,只有真心待他的人,才会做出这样亲近的动作来。 送走了徐先生,林颀心里按捺不住的高兴,跟着小雀到处跑着跳着,一副高兴得难以自制的模样。 没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分明是他与小雀睡的屋里,却看见了石哥哥的衣物,难道是石哥哥屋子里太多东西了,没地方可放了 可是转念一想,阿玛和石哥哥都不是那种会随便把东西乱放的人,他又去了石曲哥哥屋子打算推门一看,林汐正好看了个正着,就提醒他到。 “那里面有一位老爷子在里头,你若是没事,便不要进去打扰他了。” “老爷子” 林颀收回了要推开门的手,有点好奇了。 “阿玛,是谁啊” 而且,为什么会睡在石曲哥哥的房里 林颀不解了,虽然他不清楚这里头是谁,但是石曲哥哥还挺爱干净这一点,他却是知道的。 最初石曲哥哥刚住进来的时候,就经常会自己给自己找活干,就是因为他太爱干净了,没办法忍受家里的脏乱。 阿玛虽然是女子,却有些时候,有那么一丝丝的邋遢呢。 “我也说不好他是谁,他自己说是你石哥哥的祖父,不过我觉得吧,不像。”林汐想起来就没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林颀走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阿玛不气。” “我不气,我就是觉得他脸真够大的,就那性格,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石曲的祖父,你石哥哥多温柔多体贴多懂事啊,哪里像他,满嘴没一句话能听得人话。” 林汐哼哼了几声,特意把这些话说得大声了一点,好让里头的人听到。 她其实早就知道了,这老爷子肯定是石曲的祖父没错,但是,她干嘛要承认啊 石曲的祖父一看就是对石曲不好的人,天天一说起石曲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先不说别的,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他怎么还好意思这么做也不看看是谁把他给弄回来的,好生找了个大夫给他看病,还有人服侍他洗浴,每天三餐也从不落下,就躺在就完事了。 这简直就是肥宅的终极人生目标有没有 结果这老爷子倒是好,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他可是一点儿都没得软的,嘴上刚得一批,天天一搭话就嘴里都是骂石曲的词儿,反正她是不爽的。 林颀难得见到阿玛这般幼稚的模样,张大了嘴巴看了一会儿,然后拉着林汐走远。 “那阿玛莫气了,我们不管便是了,阿玛今天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呀” “你石哥哥说了不让我跟他抢,我也不知道呢,等他给我们惊喜吧” “好呀,上次阿玛做的角子秦仲说他超喜欢的,说太好吃了。” “嘿嘿,小嘴真甜,那下回我还给你们做。” 声音越来越远,施堰眼底的期待也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他的眼神却有些恍惚起来。 这个妇人,与她的孩子感情真是深厚。 曾几何时,他与施禹,也是如此这般的。 十年之前。 “祖父祖父还是祖父最棒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啊。” 第一次被带着出门来玩,施禹眼珠子只觉得不够用了,奶声奶气地指着一个方向,摇着高大男人的手指,喊着祖父的时候,眼底满是依赖。 “好,那我们就去尝尝那个,不过说好了的,出来这一次,下次就不能闹了,你是我施家的嫡长孙,就要有我们施家的派头,知道吗” “孙儿知道,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那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际,那小孩虽然年幼,却当真说到做到,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抱着自己最爱的嫡长孙去外头逛上一圈了。 每日里,便是数不尽的课业,要学的礼仪、管事,走不完的人脉,还有那些前院后院里的勾心斗角。 是什么时候起,他对施禹,渐渐地失了那一份本心呢 施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