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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剧本至少七八万字,那可不是一般人会写的!” 她说到这里瞅了一下陈市长的表情,继续说道,“陈市长可能不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但也知道窦娥冤的故事,觉得这个故事特别的打动人,所以就想编一个符合时代特点的,又跟窦娥冤差不多的故事,所以才有了这个介绍。” 她说的话,陈市长一个字都不信。 陈市长骨子里不够圆滑世故,但仕途却走得特别顺,才四十岁就当上了平城市的市长,全得益于他对政治的高度敏感,这种天分让他每次都能站队正确,有时候当官凭借的就是运气,陈市长每次运气都很好,而且还有能力,所以就是这么一路升上来的。 但最近他感觉有些不对。 国家太大,信息不可能完全对等,他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各种事务,报纸都是随便翻翻就了事了,竟然没发现,北京上海都已经热闹了大半个月了。 要追寻任何事情表象下面的真实意图,其实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情,陈市长是最善于捕捉这些碎片信息的,但这次把所有的信息都分析完之后,得出的结论让他一天一夜没有睡着! 难道这是要变天了? 陈市长深夜里辗转反侧,不知为啥忽然就想到了赵珍珍给他看的新戏简介,也不能怪他印象深刻,那女市长的背景和简直他太像了,幸亏他是个脾气好的,要是碰到其他人,没准当场就能撤了赵珍珍的职! 一个丁大点的工厂工会主席,敢这么用春秋笔法编排市长,简直是不知所谓!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如果这是一种提示呢? 提示他身边真的有小人,而且他会栽在这个小人的手里! 但这也不对,一个普通的女同志恐怕连上头最新的消息都还不知道,根本谈不上提示这一说。 因为有一个大英雄父亲,还有一个政治主任式的母亲,陈市长在出身问题上是毋庸置疑的根正苗红,但也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 从他六岁到十岁这四年,是在一个远亲的表叔家里度过的,这四年可以说是他整个童年最为温暖的记忆。这位唐表叔家里做面粉生意,非常的富有,即便陈友松和他没有直接的亲戚关系,本身家里的孩子也很多,但从来没有在吃穿上苛待过他,而且还有免费的私塾可以读。 只可惜后来表叔一家移居海外,不得不把他又托付给了别的人家。 二十岁时,他从仕的第三年,机缘巧合又和这位表叔联系上了,自此后一直来往不断,最多隔上一个月,他就会收到表叔寄来的信件和物品,当然,相应的,陈友松也很依赖表叔,甚至关于仕途上的苦闷和困惑也会在信里谈。 毕竟,他无父无母无妻子,弟弟和meimei也都意外丧生了。 要按照老话说,他就是个命数特别硬的人,把近亲全都克死了。 但午夜惊醒,陈市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唐表叔的所有信件统统烧掉了,等到天亮后,又把所有和唐表叔有关的物件也大部分都扔掉了,当然,有几件是他的心爱之物,还没舍得扔。 比如此刻手腕上戴着的产自杰克的手表,本身在国外售价就很高,用料讲究做工精良,用它来看时间心情都会更好一些。 陈市长沉默的时间有点长,赵珍珍拿不准他的意思,但觉得很有必要再解释一下,“陈市长,上次您说这个故事不够有正能量,虽然现实中好人不一定能好报,坏人说不定会笑到最后,但演戏不能那么演。我其实带来了新戏的介绍,麻烦领导给个意见!” 她从挎包里拿出单薄的一张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这个是她刚才在大办公室等待的时候匆忙写下的。 新戏的名字是,故事内容很简单,主角依然是女市长,她为了发扬无产阶级精神和奉献精神,为了彻底和资本主义划清界线,主动跟丈夫离了婚,虽然丈夫也是党政干部,但出身大资产阶级,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女市长抛掉了所有可能给她带来不良影响的关系,在仕途一路高歌,很快就做到了省长的位置。 陈市长看完这个介绍皱了皱眉头,这次他倒没批评赵珍珍,而是忽然问道,“我听小卢说,你丈夫是平城大学的副校长?” 赵珍珍一愣,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话,一瞬间她的脑子转的飞快,幸而很快找到了答案,就笑着说道,“是的,陈市长,不瞒您说,其实我就是个小学毕业生,能嫁给我丈夫纯属运气好,所以我半点不敢松懈,平时很注意加强学习,大学里的报刊是最全的,咱们平城虽然是大地方,比起上海北京肯定还是不能比,所以我最喜欢看这两个地方的报纸!” 迎着陈市长探究的目光,她表现的十分坦然。 陈友松做事周全,自然早早查了赵珍珍的履历,她的档案上文化程度是小学文化,如果不是她亲口所说,陈市长都怀疑是档案科里的人弄错了。 陈友松点点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同志了。 当然了,毋庸置疑,他在身份,地位,学识各方面都是比赵珍珍要高出很多个档次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赵珍珍没说假话,那么她和他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天生的对政治的异常敏感。而且作风也很大胆,不然这位女同志也不敢用排文明戏来接近他了吧? 他换上一副最常见的亲切随和的表情,说道,“人就是要不断学习才能有进步,赵珍珍同志,如果以后在工作中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这就是标准式的领导撵人的话了。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赵珍珍就应该识趣的告辞了,但她没走,而是笑盈盈地说道,“陈市长教导的对,我奶奶小时候常跟我说,要亲君子远小人,而且小人脸上没刻字,说不定看着外面就是君子,所以对于任何人都不能无条件信任,尤其这种信任若来自于其他人的影响,那可能就太危险了!” 她这番话,就差直接把卢志伟的名字说出来了。 卢志伟的父亲卢成昆是陈友松父亲的老领导,陈方南去世后,卢成昆对陈友松很是照顾,相应的,现在陈友松起来了,卢成昆虽然仍居高位,却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为了打磨一下儿子,所以把卢志伟送到了陈友松的身边。 赵珍珍说得近乎直白,陈市长自然是听懂了,他压住胸腔里的怒气,对赵珍珍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赵珍珍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她穿过大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刘秘书和卢志伟相伴而来,虽然半眼没看卢志伟,却冲着刘秘书笑了笑,说道,“刘秘书还在忙啊,有空去我们工会指导工作啊!” 刘秘书跟随陈市长多年,这一位领导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会提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