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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乔安想。 是了,他是怕自己会行为出格,怕眼神会不小心出卖他,怕再给律留下些奇怪的印象。 ……可假如,他担心的前提根本就不存在呢? 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伴侣,需要按千计的昼夜里彼此相伴,是每天睡前醒后都能第一眼看见的那名对象。 你只要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看上他一眼,哪怕那张脸十年前后其实变化不大,可你就是能知道,这是属于你的那个他。 那短短一瞬间,从律眼神里传递过来的情绪就过于熟悉,也过于叫虫欢欣难当了。 夏乔安很想立即走过去给对方一个重逢的拥抱或者亲吻,但他同时也理智的明白,那不是适合发生在时下场景里的事情。 因此,在旁虫觉察到不对之前,夏乔安变换了表情。 既没因雌虫的驻步不前而发怒,也没有要斥责对方“忤逆”的意思,夏小少爷定定看了一动不动的雌虫片刻后,眼睛一眨,唇边多了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弯着眉眼,露着两颗天生的小尖牙说:“可别告诉我,你其实对‘留在这里’这个提议还挺意动的——想要对我犯罪吗?” 律:“……” 就同他家小少爷了解他一样,律当然也了解夏乔安,他甚至都不用听对方后面的话,只单看对方先露出的表情,就感到有根雷达天线在自己头顶支起来了。 这隐形的雷达天线已陪伴他度过多年“受欺”岁月,它一嗖嗖立起来,即意味着他接下来多半又要被夏乔安逗。 坦白说,是有一点期待的。 可真正亲耳听到逗弄内容的一刹那,面上还是十分严肃正经,内里却已炸成烟花的雌虫觉得,他家雄主用少年面庞说出“犯罪”这两个字,这份刺激还是太超过了一点。 超过到他原地木成了一尊“虫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夏乔安从宴会厅门口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个问题最后是摇了头还是点头。 “是点头。”夏乔安仿佛精通读心术,他带着律抵达两虫能自由说话的地方后,回头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雌虫猛地抬起脑袋,表情居然带着愧疚,像觉得自己给虫添了麻烦。 但在他的道歉说出口前,他唇上就落了一根手指。 夏乔安说:“唔,逗你的。” 律:“……” 夏乔安一眨眼睛:“你完全愣住了,我再问你走不走,你一声不吭就迈步走,还差点踢正步。” 律挣扎着蠕动了一下嘴唇:“……我……” 夏乔安:“踢正步也是逗你的。” 律:“……” 换成那只真正的,十年前的雌虫,被这么三番两次的逗弄,面上或许还是不显,但内里大概就已是茫然又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夏乔安了。 幸好,现今这个律来自十年后。 他不会为来自自家小少爷的逗弄气恼,说不过对方,却也自有一套“逗弄中止技巧”。 他轻轻叼住了夏乔安还没拿走的手指,力道极轻柔地咬了一下。 夏乔安收起玩心,拉近两虫间的距离,示意律低头:“来,换一个地方。” 他说的是嘴唇,准备终于跟伴侣来个重逢于十年前的亲吻。 十分反常的,律却没立刻动起来。 雌虫用那张本就自带严肃冷硬气场的脸,特别认真地看着他:“可我不敢对您犯罪。” ※※※※※※※※※※※※※※※※※※※※ 夏乔安:今天我就当场表演一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八章 拿来逗虫的话被反抛回来糊了自己一脸,夏乔安一时就无言以对。 他默默盯着律那张认真又诚恳的脸,险些信了对方的话是真心的……而之所以说是“险些”,是因为雌虫正低头和他四目相对。 他逮住了对方眼里划过的笑影。 “……”沉默一小会后,夏小少爷把自己才被咬过的手指举了起来,“差点忘了说,你不该咬它的,我手上还缠着绷带。” 夏乔安伸出去抵虫嘴唇的是右手,那个十年前的他昨晚拳砸模拟舱泄愤时,用的也是右手。 绷带主要缠在第二指节往下的位置上,律刚才咬的是指尖,雌虫注意力几乎全放在自家雄主的脸上了,视线都没向下落,他直到夏乔安举起手,才猛地注意到绷带的存在。 “您受伤了?!”那一点因“回敬”雄主成功而升起的小高兴烟消云散,律一贯端正严肃的表情都端不住了,眼底难掩忧心,“非常抱歉!” 雌虫看起来像是很想立马捧过夏乔安的手仔细查看,但他手才抬起到一半,又像怕自己再粗心,忽略掉什么细节,又或者动作幅度太大,会把虫给碰痛了。 那快速抬到一半的爪子就硬生生顿在半空,过了两秒,才刻意减过速的开始继续向上抬……直到小心翼翼捧住雄虫的手,把雄虫受伤的手指托在掌心里。 看着律像捧着什么易碎品一样,把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夏乔安原本只是不甘被“反杀”,正好又有“手受伤”这个绝佳理由在眼前,他才专程提醒律看他的手,好转移对方注意,顺便向未来伴侣卖个小惨,收获一下关心。 可真的让对方担心又着急,还陷入到“我怎么能没及时发现您受伤了”的愧疚里,就不是他所期望的了。 那太超过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夏乔安制止了律想第三遍检查他手指的行为,用另一只空手抵住雌虫额头,让那颗脑袋没办法继续往前凑,“真的。是我不好,我其实没有多疼,这点伤口也不碍事,但我今晚大概有点过分代入进自己十年前的性格了,一时没缓过来,比平常要好斗许多,居然连跟你都要争一下。” 说着他摇摇头:“我和你争什么,争情绪的主导权吗?只能我带着你的情绪走,你要是反过来带了我一回,我就要跟你打主导权攻防战了?” 在“应该和律说清楚,让他别那么担心”的想法刚起的一刹那,夏乔安便意识到他之前心态不对。 六年伴侣,别说律平日里甚少这样“回敬”他,平常都是他“欺压”对方居多,雌虫偶尔才会反击他一下——即便是律平时就常常跟他“争锋相对”,两虫间的调侃逗弄有来有往,那又有什么问题? 十年后的他不仅不会计较伴侣的“回敬”,反而还会为律逐渐不那么克己守礼而欣喜。 像这种“怎么能让他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