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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酒壶靠着,一双异域美眸的青年斜眼看他,嘴唇张合着吐出两个字:“懦夫。” “你说什么?!”出言的并非松镜严,而是追随出来的松授,最后的阜烈也是一脸不善,松授几步走过来,扬起略阴秀的脸充满警告地质问:“有本事,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不要以为你是封家人我们就不敢拿你怎样!” “啊~啊,我好怕啊”封长歌眯着眼看他,说着求饶的话面上却全然不是求饶的表情,他仿佛在看最低贱的蝼蚁,对着松授道,“我真怕和你这样的渣滓说话会让我高贵的身份受到侮辱。” “你说什——” 不等松授动手动嘴,冰冷的液体从高出浇到他头上,又顺着额头鼻梁落在衣服上,地上。 封长歌倒完之后才把酒壶一扔,再也不看无比狼狈的松授,满眼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恶鬼,盯着始终沉默的松镜严道—— “这次只是宽容地教训一下你的狗,若是还有下次,谁敢动他一分一毫,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72章 唯有长歌怀采薇十三 唯有长歌怀采薇十三 正月大雪,正是脉冲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过年前夕,白雪飘洒得几乎能完全遮挡住视线,这个时候,连穿过沙漠的士兵也不会选择骑马远行。 硕大的将军府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为了迎接过年,府内上下人手会被全部调动,即使这样,也会出现人手不足,不得已之下只能请下人的家里人再来帮忙,月底时会多分发一些银钱。 “呐”新来的穿粉袄的小姑娘端着果盘叫住前面穿紫袄的,年纪略大一下的少女,问:“轻衣表姐,这么冷的天,那个人为什么会站在院子里,还穿的这样少?” 穿紫袄的名叫轻衣的丫头脸色一变,神色慌张地朝左右看了看,发现长长的绕廊只有她们两人时,才松口气训道:“羽素,你可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羽素是新来的,她并不是将军府的签了契约的丫鬟,而是今年年满十四,应表姐请求来帮助将军府整理年事的。 她年纪不大,却聪明能干,一颗心也是热的,转头看着院子中已经积了过小腿的厚雪中站着一名青年,那肤色本白皙却因穿着单薄白衫而冻得略微青白,唇上毫无颜色,在寒风冷雪中瑟瑟发抖,很是不忍,“他是将军府的下人吗?因为做错了事要受罚?” 轻衣长得颇为漂亮,这样的女人总想着能攀上女主子的高枝或者爬上男主子的床,她见周下无人,就神色轻蔑地瞥了一眼院中人,嘲讽道:“哪儿呀,这可是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 羽素惊得果盘差点一摔,就想翻进院中将那可怜人拉进屋子里暖和,却被眼疾手快的轻衣抓住衣袖恼怒道:“不必听了他的身份就扒着对他好,这个府上最没有地位的就是他了!” “不管怎样,他穿的这样少,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不,或许他已经生病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住的!” “哼,就是病了才好呢!”轻衣不屑,似想起什么事情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道,“你都不知道,他可恶毒了,半夜叫人带着小少爷去院中玩,还给小少爷喝冷水,这样的天,害得小少爷第二天就发了高热!” 羽素愣了愣,怀疑地看向院中,青年虽然冻得面无人色,可是一张俊秀美丽的五官端正清越,根本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她之所以这样小就有这样大的力气,是因为幼小的时候跟着身为猎户的姥爷住过深山,那个人的眼神就像是最无害的俊鹿,眉目之间全是温驯。 “不会,他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羽素坚定地摇摇头,否认。 “好表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能断定才见了第一面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再说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告发他的人是小姐和军师,小姐总不会害自己的亲弟弟吧”轻衣命令她跟上,一边走还一边放大声音道:“松授大人说得对,商人之子本来就阴险下贱,不防着点,谁知道这些腌渍玩意为了点大的芝麻小利能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来?” 站在院中的青年身体一僵,一直埋着头的他缓缓抬眼,用比冰雪更加寒冷的目光审视他,吓得轻衣差点端不住手里头的东西。 她是仗着这个家里最有权势的人都不喜欢青年才敢偶尔放肆,可是她也知道,无论青年多不受重视,他始终顶着将军夫人的名号。 此时只能不甘地咬咬唇,快步离开。 羽素的脚步一缓,还是决定将手中的果盘一放,冒着大雪跑进院中,将一样温暖的半个巴掌大的厚包包递给青年,道:“夫、夫人,这是用开水烧过的石头,能热上小半个时辰,你拿着吧!” 萧凉一在雪地中已经被冻得麻木了,连抬头这样的动作也无比艰难。 他看着小姑娘不同于这个冰冷宅院所有人的温暖眼睛,扯开嘴角笑了一下,“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就是这微微一笑,仿佛寒雪中颤颤绽放的香梅,在黑暗中绽放出别致的温柔颜色,看呆了羽素。 小女孩脸一红,执意将暖石袋塞进他手里,接着就转身跑了。 被冻了许久的身体,就算乍一接触暖意,也分毫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萧凉一看着手中红红的,绣得格外精致的厚布袋子,叹了一口气,迈动僵硬的腿,走到东南角一颗光秃秃的枣树边,将厚布袋子挂上了树枝。 …… 松镜严冷着一张脸,守在昏睡着的儿子床边,听军医说话。 “并没有什么大碍,虽是受了凉,导致肠胃不适,但是调养调养就好。如今烧也退了,我再开个驱寒的药方子,定能让他健健康康起来。” 军医最擅长望闻问切,除开治病的一手好功夫,看人的本事也不弱。 松镜严在过年关头急急找他,来时路上虽然也听说过续弦的将军夫人多么多么恶毒,害得弱冠的小少爷糟了恶疾,发了高热,他虽然诧异,也并无议论。 到了屋子里才觉得奇怪,除了生病的小少爷满脸通红,将军一脸震怒之外,剩下的军师和小姐,却一个看起来略高兴,另一个则非常慌张? 但这些与他并无干系,他只要负责治好人就行。 所幸是将军儿子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松镜严却并不溺爱,会适当锻炼对方,松清乐灌了一碗药睡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傍晚,也慢慢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到父亲守在床边,总是严肃的面孔难掩关切,这一幕却并不让少年动容。 他甚至撑着病体执意坐起来,松镜严帮着扶他,看小儿左右忘了一圈后露出失望神色,便问:“清乐想要什么?爹给你取来。” 松清乐张张嘴,又拘谨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