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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本就因着庄氏的死,而心中郁闷,看了奏章,直接就在早朝上大发雷霆。期间,有言官出列支持烨王,老皇帝直接在朝上指着宗阙大骂:“狼子野心!”
说罢,就气的拂衣而去。
下了朝,宗阙前去请罪,老皇帝一怒之下,扔了茶盏,直接砸他脑门上了,这才有了伤。
*
再见宫阙,是隔了两日后。
姜黎得了掌柜的信,她便匆匆告别阚老,乘着马车赶往庄子。
她一路上都在想他的伤势如何。
月光下,她跨进院子里,院中的榕树下,背对着她,立着一名月白儒袍的男子。
听见响动,男子回过身。
姜黎一看见他包着布的额角就怔住了。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抱住他。她抱的紧紧的,半晌,嗓音沙哑道:“阿阙,我想你了。”
第65章
察觉到她的担忧, 宗阙扬了扬唇, 他解开她的手, 转过身, 仔仔细细看了眼她, 然后抬手轻抚着她的长发, 他温声道:“是我的错,害你担心。”
姜黎担忧道:“你额头的伤?”
宗阙牵起她的手, 淡淡道:“已无事。”
过了一会儿, 姜黎道:“阿阙, 我觉得这次的事, 你是掉进别人的陷阱里了。”
宗阙是个聪明人,时机未成熟,太子一党还在暗处潜伏,他不可能在这种处处需要谨慎的时候打太子之位的主意。
宗阙扯了扯唇, 抱住了她,轻声道:“不说这个了。阿姊还未用晚膳吧, 陪我用一些。”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心说:他既不想说这些, 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继而卷入朝堂之事吧。
既然他不想多说, 姜黎便也不问。
“走吧。”宗阙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饭桌上, 姜黎主动说起了幼时的事, 还提到了隔壁王屠户家小妾常唱的曲子,谈起往事,说到动人之处, 宗阙露出了笑颜。姜黎笑吟吟道:“你看,你终于笑了。”
宗阙看着她,忽而笑道:“过去的几年间,我常常想着能像现在这样,和阿姊平平淡淡吃个饭。”
他说话时脸上是笑着的,可话里透着落寞,眼神也空落落的望着窗外。
姜黎一僵,旋即,她就嗯了一声,给他盛了碗汤,垂着眸放到了他的手边,她平静道:“你要是想,明日我也过来。”
她知道,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不符合这个时代女性的矜持保守。
她就是想告诉他,自己想明白了,不会再推开他。
未来的路,她愿意陪在他身边。
闻言,宗阙的眼神渐渐的有了焦点,他的视线落到姜黎的身上。那眼神,惊怔过后,逐渐变得温柔起来,眼眸里流露出的柔情绵绵长长......
直过了好一会儿,宗阙低头,轻轻笑道:“阿姊,我心中好欢喜。”
院子里吹来的风将屋内的纱帘吹动,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位俊美青年的眉目,甚至比这晚风还要让人舒心。
蓦的,姜黎的脸就有些烫。
他起身,把她牵起来,道:“今夜甚美,走,阿姊与我去院中饮上几杯。”
姜黎淡淡一笑:“好。”
她虽不胜酒力,但也不想辜负了这良夜。
宗阙一拍手,不多时,便有婢女在院落里摆好了案几,几上放着一壶气味醇美的清酒,两只琉璃酒盅。在月色下,琉璃泛着银色的光芒,明明亮亮。
这酒清冽,入了腹中也不会醉人。姜黎这种不好喝酒的人也品的甘醇味美,不由多喝两杯。
许是今晚的夜色比酒还要醉人,宗阙难得的多说了些话。他讲起了在南疆的事,在战场的事,包括危险的,值得激动的,甚至凶险之事。他说话时,姜黎就在旁边认真的听着,她双手托腮,脸颊微红的看着他,呼吸里都带着酒气,偶尔还娇娇的笑上几声。
他突然看向她,黑夜中,他那张俊美到了极致的脸上带着笑意,问她:“听我说起南疆的事,阿姊不怕么?”
姜黎笑的更为温柔,她倾身,靠近他,道:“不怕呢。”
她这么一说,还是离着他如此近的距离,宗阙低头看着她。
渐渐地,他的脸上升起了红晕。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柔的溢出水来。
他看出姜黎并未在说谎。
他是能识出她的谎言来的,以往那么多时候,她在他面前虚与委蛇,他都看得出来。
但是眼前的她,那欢喜是真的从心底里溢出来的。
她是真的愿意了!
她愿意了!
徒然的,宗阙扔掉酒盅,手一带,就环住她的腰,就把她重重的拉进怀抱里。他低着头,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和秀发间,呼吸着,沙哑着,沉声道:“没骗我?这次不骗我了?”
说话时,他铁臂像枷锁般,用力的扣着她的腰。
姜黎能从他的话里听出话里的绝望和恳切,他哑着声重复,她听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怪心疼的,心也跟着软绵绵的。
姜黎抬起手,一下子就反抱住了他。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软声的哄道:“没骗你,阿姊不会骗你了。”
她语调轻柔,抱住他的怀抱也是温暖的。渐渐地,宗阙僵硬的背脊放松了,她轻轻笑道:“阿阙,你冷不冷,我有些冷了呢。”
闻言,宗阙抿了抿唇,眼眶微红的把她抱的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平静了下来,松开她,他淡淡道:“过几日,武汉的陈叔公会来京,届时他定会去面见阚老。他那人极不易相处,阿姊注意些。”
姜黎笑吟吟道:“好啊,我会小心的。”
她突然想起一事,娇滴滴的揪了揪宗阙的衣袖,道:“阿阙,我两日前整理账本,你猜猜看,过去的半年间,我们赚了多少银子!”
说起钱,姜黎是眼睛里都放光。
宗阙宠溺的看着她,道:“那些都是你的。”
“那怎么行?”她认真道:“虽说这是你给我的产业,但我受之有愧。”
宗阙扬了扬眉,笑道:“怎会?你忘了上次方横一事,你立了大功。我也是因着你被父皇封了居士一事,给气着了。一时忘了给你准备的另一样礼物。”
姜黎好奇道:“是何物?”
他轻轻一笑:“再过些时日吧,我让人一并给你送过去。”
两人在院中相偎了一会儿,时辰不早,姜黎要回观里。离别时,两人都有不舍之情,但是谁也没有点破。
离开前,宗阙再次出声,嘱咐道:“陈叔公的事,你且上点心。不过,也不用怕就是了。”
姜黎点头,眼眸温柔:“嗯,有阿阙在,我不怕。”
一句话,听得宗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