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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还下意识在同一眼内判断出哪里能逃走,哪儿可以躲藏,什么东西可以做为杀人的武器。干了这一行,职业病是不可避免的。 支冷朝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裤子脱了,跪在地毯上,然后趴在床上。” 夏天感到自己在笑,后来他的笑容被形容为猎食者般的笑,又或是“阳光灿烂,冷如寒冰”什么的,他们说他有真正杀手的笑容。 他说:“好的。” 支冷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夏天转头看着桌上的一个金色的帆船雕塑,那是一次帆船大赛的奖品。 被称为上世界的上城区,最初只是片小小的反重力区,一些有钱人们在上面生活,说是能更接近阳光和纯净的空气。然后它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像癌症一般在天空蔓延,有钱人们纷纷到上面建房,直到盖住整片天空。 他们打下灯光,仿佛那就是太阳,下方住着无以计数的平民,无法升上天空,像是养在地窖的牲畜。 他的父母一辈子没见过天空,他的兄弟姐妹也是如此,而那些人在反重力城建造了庞大的湖泊,以进行帆船大赛。如果不是看到,这奢侈是他在下城区连想都无法想像的。 “我要你假装很害怕。”支冷说,“而且在过程中要叫我‘主人’……” 夏天拿起帆船,掂量了一下,然后重重砸在那人的太阳xue上。 支冷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夏天在他身上跪下,拿着帆船一下一下砸他的脑袋。 谋杀的手段一瞬间便已思考完毕,但过程太快,无法回忆,以至于变成了碾压一切的直觉和冲动。 他几乎把那人脑袋完全砸碎,脑子四处都是,眼球也砸了出来,着实是场杰作。对此杀戮秀里还有个专门的词,叫过度杀戮。 有人说这是比赛时肾上腺素过盛的结果,也有人说就是噱头,但夏天觉得那是人的本性。有时候,愤怒会在你血管里流淌,像是汽油一般,碰到火星就无法控制。 他最初背井离乡来到杀戮秀,无非是因为有人扇了他姐一巴掌,说她是个婊子,装什么装。他走过去推了那人一把,然后场面弄得很不怎么好看……其实那杂种说的不算错,可他就是无法忍受。 他不知道他干嘛不能忍受这种事,大部分人都忍了,不都过得好好的吗。 他冷着脸,用全是血的手从支冷口袋里翻出自己的发带,把头发挽起来,紧紧束好。 然后他放下手,发现自己在发抖。 他手上全是血,把袖口浸透了,几乎染上手肘,脚边是具没穿裤子的尸体,脑袋碎散一地,乱七八糟溅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站起身来,走进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洗干净。 整个过程中,他面无表情,举止镇定,但到了现在,肾上腺素退去,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某种东西——大概是现实——像冰水一样浸透了他,胃里皱成一团,很想吐。 那是恐惧感,还有一种完蛋了的感觉。 他还挺熟悉的。 第2章 战术规划 夏天瞪着镜子里的人,脑袋迅速转动。 他不可能逃脱,那个助理知道他在这里。而且,拜托,他杀了支冷,浮金电视台阿赛金团体赛的总规划! 最好的情况是当场击毙,也许更惨,会被卖到某个黑暗限制的频道去,到时他的死亡将是人们娱乐的对象,地狱也就是那样了。 他无意识地摸了下后颈,上城征召他们时为了防止罪犯们狂性大发、毁灭世界什么的,统一植入了惩罚设备。区里的行政长官迫不急待在他身上试了一次,叫人生不如死。 他应该听支冷的,脱了衣服,背过身,趴在床上,他让他怎么叫他就怎么叫。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在哪里活下来的规则都是一样的……他突然觉得很想吐,于是冲向马桶,把今天吃的一堆东西又交待了出来。 然后他去洗了把脸,把袖子折了折,盖住血迹,拿了块毛巾把所有自己可能碰到地方的指纹都擦干净,没再去看尸体,打开门走出去。 他不能呆在这地方,一分钟都不能多留。 我得去偷辆车,夏天想,顺着下城公路一路开过去,到碰到的第二或第三家垃圾站把车子卖掉,他们有办法让谁也认出不那车来。 接着用得到的钱换辆下城车,那就是块破烂,可好处是不显眼。他要一路向北开,并且得尽快找个像样的黑市医生,把脖子后面那玩意儿拿掉。 可能会留下点神经性伤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然后他将靠偷东西暂时存活,他还是有点盗窃的手艺的。 但他们会找到我的,他心想,他会东躲西藏一阵子,但他们找得到我的,那可是阿赛金团体赛的总规划! 正在这时,他看到了白敬安。 酒店每层都有观景天台,可以从楼梯一路走上来,一些参加宴会的人在顶层最大的观景天台聊天,白敬安正在跟几个一看就挺权贵的人说话。 他模样不算出眼,但一身衣服穿得很周正,不像租的,而像天生就该穿这样的衣服。 他正面带微笑,在天台的一角听人说话,头发不长不短,整洁文雅,和夏天第一次见到他的印象一样,像杯白开水,不温不火,极度无聊,没有个性。说所有人说过的话,做一点都不出格的事,手上一滴也血没沾过,只看人家打架。 这时,白敬安也抬起头,看到了夏天。 看到他的样子,白敬安脸色冷了一下,他转身和那几人说了句什么,然后离开他们,朝夏天走过来。 夏天站在电梯边看着他过来。 越是走近,白敬安的脸色就越冷。他的样子好像一个老师看到个总打架的学生,一点也不想理会,无奈那人一脸是血地在他必经之路上哭,所以只好走过去。 他说道:“怎么了。” 夏天看了一眼支冷的房间,白敬安脸色更冷了。不过即使是他脸色冷下来时,也只有那双眼瞳显得越发冷厉罢了,他的样子看上去仍没什么大不了,只像是和队友聊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天。 白敬安转过身,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夏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把门掩上。 他进去时白敬安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里头血rou模糊的尸体。 地上全是血,里面浸着血红的帆船雕塑,像是一艘沉没在血海里的船。 白敬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转过身,一把拉开衣柜。 夏天茫然地看着他的动作,那人在衣柜里翻找,从最里面拖出个大号的贵族牌行李箱。他把箱子打开,里头的衣服清进柜子,然后转头看夏天,说道:“把他弄进去。” 夏天挑了下眉毛,事情的发展好像跟想象中不太一样。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