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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柯廷飞退了两步,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
翎神喘着粗气,秀眉紧拧,胸膛剧烈的起伏,看样子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步翎说:“你是我的式神!连我都管不了你了吗!”
柯廷飞瞪了瞪眼,迷惑之余火气也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走到了尽头。
还从没谁敢这么凶他,他这么多年对谁这么好过吗?
这女人怎么能为了几个人渣跟他生气?他难道不是为了步翎好吗?
这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么不识好歹?
电光石火间,他忽的记起来之前在步翎梦中出现的一些事。
步翎追着贺帆走了,步翎一声声喊贺帆的名字,亲昵的,愉快的,渴望的。
柯廷飞冷不丁想,是了,她十之八九是对贺帆有意思的,所以今天对贺帆手下留情。
还说什么几天之后去验收情况,刻意把时间缩短,是为了再见贺帆一面吗?
这么一说,他柯廷飞一门心思想替她出气,这种行为又傻逼又自作多情。
柯廷飞越想越气,简直被自己气笑了。
而此时步翎强压着怒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一点,再跟她的狗子讲道理。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刚才那一口真咬下去了,把贺家那老头给咬死了,你就不光是违反了,也就不止是我上神事法庭那么简单了!”她苦口婆心道:“的子法规第六十条规定,式神乱性,其主神无法控制,做出严重的伤害性行为将被式神斋回收,接受强制驯化。我上神事法庭那是小事,你要是真的被式神斋回收那就惨了,你懂不懂啊!”
她说的急了跺了跺脚,发现她家狗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走神了还是知错了。
步翎也没话讲了,疲倦的吐出一口气。
一人一狗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太阳落山。
最终,步翎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她想她会不会训斥的太厉害了,伤了她家狗的自尊,她张了张嘴,想率先服软,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辞,只能伸出手去抚摸一下柯廷飞的脑袋。
柯廷飞一歪头避开了。
步翎一怔,手僵在原地,神色闪过几分尴尬。
良久,她咬了一下嘴唇,微笑起来,狠狠道:“随便你好了,我回家了!”她走了两步,作势回头道:“我走了啊!”
柯廷飞没搭理她。
“我真走了啊!”步翎有点儿急了。
柯廷飞依旧没声儿。
步翎被气笑了,翻了白眼,甩手快步走远了。
柯廷飞终于抬起了头,冷眼瞅着女主人决绝远去的背影。
终于走了。
舒坦。
他伸了个懒腰,溜溜达达的跳上草坪。
从此以后再也不管这个女人的闲事了,随她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眼不见心不烦。
柯廷飞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远古时期那放浪形骸的时候,一路追猫遛狗撒欢的可劲儿开心。
他玩儿的有点儿腻了,倚着一棵树休息。
忽然,大地轻微的一颤。
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火光冲天,将半边天燃成了赤色。
遥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mama,刚才好多流星落下来!”
“别瞎说!那不是流星!”
“别是陨石吧!”
“失火了,好大的火啊!天哪!”
“你们别看热闹了赶紧打火警电话啊!”
“别往那边跑了!危险啊!”
人群中炸开了此起彼伏的尖叫,眼看着有人惨叫着哭嚎着往着火的方向冲了过去。
柯廷飞猛地睁大了眼。
那是翎神家的方向。
他毫无征兆的忆起了千百年前,他与七轮诀别的场面。
七轮那家伙是个老顽童,成天没个正行,嘻嘻哈哈的,他几乎不知道这家伙哪句是玩笑,哪句是正经内容。
那天他们俩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事吵了一架,他一怒之下就离殿出去散心。
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似乎是因为七轮总是喜欢睡前抠抠脚再去摸他的头,他很不喜欢,
真的是,鸡毛蒜皮。
然而等他散完心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七轮面含微笑的坐化了。
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
他惶恐而不知所措,觉得这一趟极是不应该出去,如果他没有走,应该还能见上七轮最后一面。
这种感觉太过可怕,太过残忍。
一阵难以忍受的揪心盈满了胸腔,柯廷飞嘶吼了一声,疯了一样朝着翎神的家冲了过去。
三辆消防车已经接二连三的行驶至小区,水龙交错着喷向火光燃烧的屋顶和窗,消防员们全副武装,前赴后继的冲进了燃烧的房屋。
惨叫声,哭喊声,求救声杂糅,交织成一首暗黑的死亡交响乐。
柯廷飞穿梭在人群之中,他奔向翎神的小屋,随即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嘶吼叫骂。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不是有翎神庇佑吗!翎神呢!”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儿子啊你看看mama啊!!你不要吓mama啊!!”
“翎神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显灵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柯廷飞心里一片寒凉,但是他也顾不上这些,只知道一门心思的冲向翎神的房子,冲天的火舌龙一样弹起来,在风向中骤然凶猛,消防车和消防员们莫敢靠近,正在焦急的商量对策。
柯廷飞被火舌舔着,胸前的毛发焦了一片,他吃了一惊,着实没想到这火竟然如此厉害。
太蹊跷了,如若这火连他都能伤,那里面的步翎岂不是——
柯廷飞不敢往下想了,他退了两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系统在他的脑海里发声:
“是否消耗50点灵韵值——”
柯廷飞不等它说完,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咆哮:“立刻!!马上!!”
说完,他也顾不上系统回应,足下一蹬,奋不顾身的扑入火海。
灼热的怒浪和火舌铸成一个囚笼,步翎被困在其中无处遁逃。
这火焰非比寻常,从天而降,将她的衣襟发丝都烧枯,高温使人神志模糊。
房梁在火焰的侵蚀中两端崩裂,猛地坠下,她下意识的要低下头,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破窗而入。
他突破的却仿佛不止是窗。
凌冽的夜间的风灌入室内,步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烈焰灼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她咳嗽了一声,感觉那个影子转瞬间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对方高大,肩背宽阔,在他身后似乎撑起了一整片防御的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