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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瞧见林嬷嬷一脸急切脚步匆匆走来。眨眼就没了人影。
白湄脚步一顿,只闻林嬷嬷的声音:“老夫人、夫人,大喜啊!”
老夫人忍不住坐直身子头往前探,问:“何喜之有?”
“世子治水有功,今早皇上已下旨召其回阳安城听赏!”
老夫人笑出了声:“确实是大喜!今日下旨,快马加鞭到渝州也只是半个月的路程,若谦哥儿接到旨意立马回来,如此还能赶上过年!”
“源儿呢?可有派人传信回来?”往年重阳前后,白源总会派人传信回来。
“回老夫人,奴婢特意问过了,没有收到西疆来的信,许是老爷忙着打仗,不得空。”
老夫人叹了口气,白源整日在外头,她是指望不上的了。也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与亲子的关系生疏如此。老夫人径自转着手里的珠子,许是想起往事,越转越快,余光瞧见一脸晦气的萧惠仪,满脸挑剔。
“你的身子不大好,年尾源儿若回来,许会照顾不周,既照顾不周,有些事便让能照顾的人去做。我看琪琪不错,届时你找个时间与源儿提一提。”
萧惠仪一脸难堪。周琪琪那贱人她想撵出去很久了,奈何对方刀枪不入,又被老夫人眼珠子似的护着。
她早就猜到了老夫人突然解禁必有所图,原来是想趁白源不在给他房里塞人。也对,若她开了口,给周琪琪提了姨娘,白源回来一切已成定局,总不会闹出什么。
老夫人怕亲自提人会触怒安王府,毕竟当初萧惠仪以郡主的身份低嫁,老夫人有承诺在先,自然不能亲自出面。
想趁她失势让她开口吃闷亏,没门!
萧惠仪低眉顺眼道:“母亲,此话还是您亲自和夫君说吧,夫君院子里的事我不敢贸然做主。”
老夫人将珠子摔在桌面:“你是主母,如何不能做主?你看看哪个达官贵人房里不是三妻四妾的,再看看源儿,你真要他守着你一个人过一辈子?若你是个能与他说上话的,我倒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你看看你自己,上次他回来几天,你又见了他几次?”
萧惠仪气急而笑,说得就像她见过他几次似的。说到三妻四妾,她分明记得老国公去世后,老夫人暗地里打压年老的姨太太,不到两年,死的死,离的离。
若不是她手段了得,老国公总不至于只留了白源一根香火,还是一根点都点不着的香火。
多少年了?打从她进府,白源就不冷不热,仅有几次的夫妻情还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就像例行公事一样索然无味。
外人传白源爱妻不纳妾,其中的冷暖只有她自己知道。都道白源孝顺,福熙苑的东西确实都是最好的,然而其中有多少真情在,不得而知。
曾经风华正茂的白大将军风采不再,笑容近无。他不再是她初见时肆意而骄傲的他,他所有热情都被文世洳带走了,可恨又可悲。
曾经她想,得到了他的人自然心也不远了。然而,现在她发现得到了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还不如让他随那人一同死去,省得她惦记。
她堂堂郡主做填房,处处为他谋划,为他忍让,得到的又是什么?
许是近日被禁足,身旁又跟着尚嬷嬷,萧惠仪倒悟出了几分洒脱。
“夫君早年便与我说过,他房里机密无数,我自是不能插手。若我趁他不在给他添人,难免惹他不痛快。母亲若无事,我先告退了。”说罢,萧惠仪在尚嬷嬷的搀扶下极有气魄地看了眼老夫人,见她无话,屈膝扭头离去。
老夫人猛地把茶杯扫落于地,指着萧惠仪离去的方向,气道:“岂有此理!我叫她走了吗?简直目中无人!”呼吸陡然加速,林嬷嬷连忙搀扶着她坐下。
“您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心思瞧着简单,一旦涉及老爷,那郡主的脾气“蹭”就上来了,现身边又多了个“军师”,难免身子直了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这才允了她进门。没想到她大事糊涂,小事死磕。源儿那孩子我懂,他这是因为当年之事与我生了隔阂,只是我总不能看着他孤寂一生。我就不信,为了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要同我倔一辈子!”
“老夫人当真要给周小姐开脸?”那周小姐看着不简单,起码在笼络人心方面远胜夫人。
“看了一年,是人是鬼逃不过我这双眼。她是个八面玲珑的,还算听话。也只有她了。”
“老夫人说得是。”有救命之恩在,周小姐无疑是最合适的。老爷不好强硬推辞,夫人不能明着为难。
气过之后,老夫人头疼欲裂。
林嬷嬷心知老夫人的偏头痛又要犯了。
“这几日也不知怎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简直要命。”
“您可要歇一歇?现离晚膳还有两个半时辰,够睡一觉的。”
老夫人看了眼时漏,道:“这个时候我也睡不着,你帮我按一按吧。”
“诺。”林嬷嬷刚按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来禀,说周小姐让人送了安眠香过来。老夫人一听,越发觉得周琪琪是个可靠的,忙让人点上。
袅袅青烟从香炉缓缓升起,清香宜人,不消一会儿,老夫人昏昏欲睡。
林嬷嬷心道:这周小姐着实不简单,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人送了舒缓的安眠香过来。这心思直白又细腻,难怪老夫人如此看重。
——
雅馨苑,白雅早就得知了白谦将回来的消息,自白谦去了渝州,每半个月就会派人给自己传信。
白雅写完最后一个字,从柜子里拿了一小团东西出来,连同信件,一同递给暗卫,道:“都在这里了。”然后又从旁拿了一包东西给到那人手里,道:“这是包子,你带着路上吃,辛苦了。”
接过热乎乎的包子,隔着油纸袋清羽手心一烫,点头后消失在白雅跟前。
感觉了了一桩心事,白雅笑了笑,又坐回桌案前,捣弄着没做好的书签。
——
渝州河畔,白谦站得笔直,思绪远飞。
“大人!阳安城来圣旨了,正在府里等您呢!”知府邹大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着朝他小跑过来。
白谦不紧不慢地转身往回走。
渝州水患已治得七七八八,此时被召回乃他意料之中。只是,看着缓慢流动的河水,他总觉得哪里欠妥。
新增驳岸使两岸泥沙骤减,水坝拦截预防泥沙入海,上游绿植使泥土固定,只待树成,几年后会是一番新气象。
渝州暴雨期已过,因防范及时,新粮洋芋等供给充足,百姓没有饿肚子,冒险出海的人骤减。
然而,躲过天灾纯属应对及时,这里依旧漏洞百出。
水坝虽有蓄水过滤的功能,但泥沙淤积,总有不堪重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