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
昱曾对文世澜的所为,却不知他体内的血液与将谋之事将注定他难以逃脱某种天命般禁锢。
佛曰其为命运。
白谦眼中未退的猩红微闪:“我不会是他,更不可能是你。”
十五年前,萧庆昱用尽手段都没能把人留住,反而将她越推越远,那是因为他的手段不够高明,既错漏百出又愚蠢至极。至于天一,不过是懦夫罢了,愧疚又如何,失去了就失去了。
“若是你,你当如何?”天一呷了一口茶,全然无被人讥讽的模样,坦然问出心中所想。
白谦笑了笑,笑得温润又渗人。
若是他,他会事先编好金丝华笼,把外面搅得腥风血雨,让她无处可逃……
——
白雅搬离卫国公府的计划终究因白谦“公务”耽搁了,顺带看了一场年度大戏。
萧惠仪以二品诰命之身入大理寺一事已席卷阳安城,祸及宠妃。安王为明哲保身不敢轻举妄动,安老王妃不知道对萧惠仪做了什么,让她认下所有罪名,道一切皆因白婳被罚,她心怀恨意,借贤妃的赐杯试验,后痛下绝子药。贤妃的罪名得已“洗清”,被三皇子迎回宫苑,却光辉不再。
此乃后话。
当日,白源把萧惠仪休离回安王府。白雅仍记得萧惠仪离去时的眼神,黯淡无光,目如死灰,像极了“白雅”死去前的神色。
这天,老夫人罕见地召白雅到福熙院用膳。
短短几个月,白湄嫁人,白婳被遣,萧惠仪被休,卫国公府可谓跌宕起伏,百官俱在看笑话,只惜白源恩宠依旧,皇帝念其委屈,赐下珍宝无数,百官艳羡。
白雅一路走过去,清冷又寂静,便连奴仆也懒洋洋的。她有点猜到老夫人唤自己前来的意图了。
饭毕,老夫人总算开始正题了:“近日在雅馨苑做些什么?”
白雅敛眉,直觉告诉自己陷阱来了,嘴里答道:“在学女红,听闻父亲快要去边疆了,想在他出发前给他绣两件薄衣。”白雅确实在学女红,但不是为了给白源绣衣服,而是林艺蕊婚期将至,本着一视同仁,白雅想给她绣两件肚兜。
老夫人点头,哪怕不聪慧想来心里还是个孝顺的,道:“林嬷嬷女红极好,近日你若无事不妨过来福熙院,让她亲自教你,也省得福熙院冷冷清清的。”
白雅心里嫌弃,一脸恭顺道:“林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让她教我女儿,是屈才了,恰好近日清水得空,有她教足矣。”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道异光:“清水?可是如轩苑的丫鬟?”以前她没把如轩苑放在心上,自从白雅随手掏出一个救命镯子,便忍不住派人打探,方知这清水便是白谦身边的大丫鬟,清秀绝丽,十分能耐。
白雅道:“正是,近日哥哥不在,却叮嘱清水照看我的起居与学习,恐辜负哥哥的期望,一刻不敢松懈。”
“你的学业素来由谦儿亲自教授,应是拔尖的,我大感放心。说起谦儿……”老夫人突然叹了口气:“怪我以前和他生了误会,误以为他怨我当年没给他说情,心里不自在,遂对他总是亲近不起来,哪料他也是个有心的,竟请了太医给我瞧身子,只惜你们都要搬走了,我现想补偿也没个机会。”
老夫人竟放低姿态,白雅更不敢松懈,似未听明老夫人的言外之意,道:“祖母莫要忧心,哥哥是明理的,定能体谅您当日的苦衷。”
见白雅依旧如此愚钝,老夫人神色不悦,面上慈祥道:“我想着,谦儿担大任后,空闲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许顾及不到你。况且,你也老大不小的,住在尚书府不好相人家,还不如不搬,待祖母和你父亲仔细给你挑个好人家安心待嫁为妥。”
白雅想挤出两片红晕,奈何“功力”不够,遂演技来凑,一脸失落道:“说起来长姐和三妹都有人家了,只是我这身子……实在不好祸害俊朗才子,更不好让您与父亲为难。”她可是听说了,再过几日,老夫人远方的侄孙将来卫国公府备考,听闻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
老夫人一噎,白雅之所以落下病根与她脱不了干系,心里怀疑:白雅故意提起,莫非恼她了?
老夫人心高气傲,道不得歉,皱眉道:“当真治不好了?”
白雅摇头:“罗太医说难。”白雅怀疑罗太医被白谦收买了。
老夫人暗骂“不中用”,说道:“当日被你母……萧氏怂恿,气昏了头,她暗中截下你来初潮的消息,我才不察,说起来,怪我老眼昏发、耳目不聪,中了她的计!”
老夫人不愧是甩锅大王,人都已经被休离了,再多几个罪名又何妨,只是,她却不想奉陪。
“自古以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萧氏被休离也是她的报应。祖母放心,既然上天已替我惩罚,我也没什么好怨了。”
老夫人笑得有些牵强,年纪越大越信神佛,白雅此话听着寒渗渗的,再无聊下去的欲望。
“你能如此想便好,我乏了,回去吧。”白雅应是跪安,退至门口的时候不巧与一丫鬟撞上,原本被丫鬟捧在手中的香盒滚落在地,撒了一地的香块。
浓郁的异香传来,丫鬟战战兢兢,白雅好心替她捡起放回香盒里。丫鬟连忙跪谢,白雅不喜被人跪来跪去的,道了声“无事”后携玉竹起身离开。
待回到雅馨苑的时候已是戊时,白雅再无刺绣的兴致,吩咐玉竹备汤沐。
玉竹刚给白雅脱下外衣,陡然瞧见似有些暗沉的镯子,一脸慎重:“小姐刚刚可是碰了什么东西?这镯子颜色比今早暗了些。”
白雅瞧了果然,她当然不会怀疑有人给自己下毒,因着她才踏入雅馨苑,也没碰些什么,倒是……刚刚在福熙院用膳了。
只是,老夫人会给自己下毒吗?白雅看了眼,暗得并不明显。白谦曾说这镯子,剧毒为深,寻常不致命的毒药为浅。只是今晚除了老夫人的旁敲侧击,再无别的事,莫非老夫人给自己下毒了然后被她巧避了过去?
白雅心里存疑,打定主意在白谦回来之前再不去福熙院了。
沐汤已备妥当,白雅沐浴不喜旁人伺候,玉竹玉蔻也早已习惯。不一会儿,白雅穿完里衣,拿着毛毯把头发裹住,许是玉竹有事,忘了给自己准备鞋子,白雅只好光着脚丫走向卧室。
陡然看见桌前的身影,白雅被唬得险些尖叫出声。
白谦看了过来,眸色微深,瞧着地面的水渍,皱眉道:“鞋子穿上,头发擦干。”
白雅心中的喜悦减半,撇了撇嘴,白谦与白辰越发相似了,以往他在家里瞧见自己不修边幅或没穿鞋子,总爱数落一番。
白雅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小鞋,不料俯身的一瞬湿发将里衣染湿,春色外泄。
白雅未察,拢着毛毯凑向白谦,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