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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直不得劲,下地也跑不得,只好装睡,听着翡翠怕死又自私的一番话,脸色十分尴尬,软绵绵道:“翡翠,休得胡言。”
董笙笙眼底的犹豫尤为刺眼,但生死关头,谁又愿意陪一个不相熟的人去死?当然,这个人不包括贺倾情,她惯嫉恶如仇,哪怕有难的不是白雅,恐怕也不会如此作态。
“你想如何?”白雅制止了贺倾情的动作,她打不过他,贸然行动只会加剧大伙受害的速度。
虎目闪着兽光,漆黑的剑柄挑起白雅下颚,语中满是恶意:“用你的性命,换她们自由,或用她们的性命换你自由,如何?”
白雅一愣,不明白罗炎此话何意,翡翠只以为她在犹豫,边磕头边道:“白小姐……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小姐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夫人与姑爷新婚燕尔,贺小姐又何等无辜,您大……啊!”
“贺小姐!”怎说翡翠也是她的丫鬟,贺倾情打翡翠就是在打她的脸!
翡翠被扇倒在地,贺倾情从未如此震怒,指着董笙笙道:“早知你们如此狼心狗肺,刚刚我们就该撇下你们,若不是你在紫筝背上耗着,我们何苦现在还没走出大路!若不是为了你,我们又怎么会到如斯偏僻的山野避雨!”
董笙笙被责得面红耳赤,梨花带雨道:“贺小姐,若不是你,我……我的孩子又怎么会……”
紫筝早窝了一胸口的气,啐了她一口:“尚未出阁就与男人厮混,得了野种你还有理!”
董笙笙脸一白,这两天众人对她流产一事保持缄默,让她误以为她们好相处,对这些事是不在意的,哪料这块盖羞布生生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揭开!董苼笙怯生生地看向林艺蕊,企图对方为她主持公道。
林艺蕊厉声打断:“够了!都闭嘴!”说完狠剜了董笙笙一眼,然后一脸复杂地看向白雅。
白雅只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谁说汉子无谋?罗炎这一出离间计使得好极了!然而,在桃花村她亲历了他的阴狠,对他说的“以她一命换众人自由”那是半个字也不信。他之所以放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恶趣味,就像桃花村的蛇房,又或是村里被逼得互相残杀的女人们,他惯爱欣赏猎物的丑态。
她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不能让他得逞,她们得活着出去!白雅突然看了玉竹一眼,玉竹手一紧,闪电划过,照得她脸色灰白。
“我……随你处置。”她以为自己很冷静,就连雨落叶梢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罗炎虎目一眯,似乎没想到白雅会如此干脆,然而他的游戏又怎能结束得如此之快呢?罗炎咧嘴一笑:“贱丫头,倒是有几分情义!只惜我罗某最见不得贪生怕死之徒!”说着一脸暴戾地看向坐在地上的董笙笙,显然想先拿她开刀。
“啊!”董笙笙被吓得胆色俱裂,连滚带爬躲在林艺蕊身后,林艺蕊脸色惨白,看着半米外的罗炎,身子僵了大半,芍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罗炎的裤脚不让他近身。然而罗炎是何许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小身板的丫鬟绊住,当即一脚把芍药踹飞。
白雅狠狠地闭了闭眼。
玉竹一瞬不瞬地看着罗炎,具体来说看的是罗炎身后的白雅。白雅面无表情,缓缓睁眼抬手,就在罗炎举剑的一瞬双眼一眯,捏着手里的发钗狠狠地刺向罗炎。
罗炎吃痛猛然回头,爆出一声怒吼,掐着白雅的脖子将她按摔在地,泥土腥味扑面而来,脸上的泥淖很快被雨水冲刷,划出一道道狼狈的泥痕。
粗手勒得白雅严重缺氧,眼前隐隐冒起青光,她似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巨响。白雅会心一笑,原来,贺倾情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块石头砸在罗炎脑门上。
脖子上的力道骤松,白雅眼前漆黑一片,大口大口地喘气,雨水顺着脸颊汇入嘴里,被她呛着咽下。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然而一声巨响后竟再没声音,她突然怕极了,侧着身子挣扎起身,却摸到了躺在地上的罗炎,惊得瞬间缩手。
天已然全黑,此时竟连闪电也吝啬赐予,入目所及皆是黑色,耳边除了雨声一片寂静,她颤着嗓子唤道:“小……情……玉竹……”
她们明明就“商量”好了,待罗炎不察,自己背后偷袭,玉竹则趁机告知众人朝不同方向逃逸,届时罗炎大怒,自己再拖延时间,好过杵在这儿跟萝卜似的,等着他收割。
然而,贺倾情没走,还在老虎脑门砸石头,万幸的是罗炎真被她砸晕了,只是砸完后贺倾情呢?玉竹她们按原计划逃了吗?为什么身边静悄悄的……
还是说,她死了?
白雅木然张手,虽然雨水冰冷,手心还带了一点麻,然而感觉仍在……
突然,后方似传来细响,她心一紧,僵硬回头,入目除了无边无际的黑,还有一抹白,那是白谦俊美如冷玉的脸。
她张了张嘴,白谦只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一脸狼狈,晃着身子起身,颤颤地朝自己走来,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只有他,就像他是她的所有。
因她与天一私见,百道寺拜无痕挑起的怒意,在她倒向自己怀里的一瞬,诡异消散。
——
白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岩石上,身下是干草,映入眼帘的是被水漫湿的岩石,耳边是水滴砸落的声音,“滴答……滴答”,还带了一点回响。
哥哥!她突然弹坐起身,环顾四周,她不是被白谦救了吗?难道那是她的幻觉?实际上是罗炎把自己捉来了山洞?然而,身上一片干爽,无半分黏腻,还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脚底与手臂一片清凉,俨然被涂了药。
白雅低头,看着身上的黑衫,险些暴走。
里面竟是真空!
“醒了?”低醇的声音传来,洞xue一角,白谦蹲在岩石边烤火,上面红的白的,架着她的衣物。
白雅的目光从蜜合色的肚兜划过,再落回身上的黑衫,恼羞而尴尬。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她的衣服显然是白谦换的。
她盯着壁上的石缝,真想变小一股脑把自己塞进去,或把脸贴在那降降温也好。白谦既是她的兄长又不是她的兄长,突然给昏迷的自己换衣服,如此私密的事怎么看怎么怪异,最可怕的是她的内心莫名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又极为复杂的羞赧。
“玉竹她们呢?”她一个字也不敢提换衣服的事。
白谦起身,手里捧了一碗不明液体:“白棋自会营救。”
白雅松了一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隐约觉得哪里怪异。
“明日一早。”
白谦把碗放自己嘴边喝了一口,后递给白雅,白雅顺手地接过,喝了一口后,终于知道怪在哪里了,疑惑道:“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