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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放弃了隐瞒,双肩一塌,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你们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四人一同讨论青龙真玉那次?”他以怀念般的语气叙述道,“那次我们家来的客人,正是孤尘掌门肖雪涛,他与我们家可是故交。不过你们当真以为,孤尘门势弱,肖雪涛就必定是个窝囊废了?我告诉你们,被利用的,可不仅仅是我一个。” 任羲翎与容澜瞬间便明白了他所指,双双震惊。 虽然不知道肖岸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过只要是被牵连进来的人,统统都在被他利用。除却贾遇之外,还有容澜以及任家之人,甚至贺咏与卫则都极有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个局,设得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尚不知还有什么是他们目前不知道的。 “如今我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被他继续玩弄于股掌,因此才会想着有意被你发现我动作。落到你手里,至少比继续在他手里要干净。你拿了我,愿意怎样便怎样吧。”贾遇凉凉地笑道。 任羲翎不忍地闭了闭眼睛,他从未想过,他一直视若好友的人,竟是安着这样的心。在这遥遥天地里,还有谁人值得相信呢。 不过说白了,人间就是这样,互相算计,互相利用,并以之为乐,此乃亘古不变的真理。 或许终有一日,他自己也会被这般污浊的世道所染指,他只希望,这一日能够迟些到来,又或者,已经迟了。 他迟疑片刻,最终将右手轻轻搭上了贾遇的肩头,沉痛发声。 “贾隐之,我不想利用你,也不想伤你。但叛门之罪难辞其咎,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淋头 人物已经彻底被我写崩坏,对这个坑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第49章 篇十六 晓镜(四) 主室中,贾遇很自觉地跪在徐珩面前。徐珩则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带着煞白的震惊之色,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抽空了。 “你,”她双目无神,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没错,徐夫人,正是我,”贾遇轻松道,“我知我罪孽深重,您要怎么处置我便随意吧。” 徐夫人缓缓抬起双眼,瞳孔中写满悲凉。如今天行门中已然足够混乱,圣蛊门还围在外面随时可能攻进来,谁也没料想到偏偏又闹出了这档子事。 她僵硬地扭过头望了望内间的方向,任桓正躺在那里面,还有好几个弟子正忙前忙后地服侍着,状况未卜。她的嘴唇不禁颤了颤,已然褪去了血色。 贾遇似是看懂了她所想,嘴角微微一翘,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 “您是否觉得,以后对身边的人也该多加注意了呢?” 徐夫人痛心疾首,哀声责问道:“贾隐之,我们任家欠了你什么,天行门欠了你什么!你为何一定要这般陷我们于不义?” “你们什么都不欠我的,要怪只能怪你们太毒了。当初明明说好了要援助孤尘门抵御凌霄门的进攻,却突然反悔中途收手,还设计将青龙真玉收入囊中。你们天行门,难道就是这样为人的吗?” 徐夫人闻言,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陈年伤疤,面色陡变。 十年前五门之乱的结果,对外宣称的是天行门因成功镇压暴动,被其余四门共同推举为五门之首,并请将青龙真玉暂时保管于此。天行门义不容辞,结下了这个请求,此后数年江湖一直十分太平。世人皆归功于天行门,天行门名声更盛…… 这背后有怎样的一场戏,却是被牢牢地封闭在了天行门内。 任羲翎眉梢一挑,他亦是当时被蒙在鼓里的孩子之一。不过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何要将信息杜绝在他们那里,则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说到底,到了如今,他已然没有兴趣再知道了。 徐夫人定了定神,勉强端住威严道:“什么叫‘你们天行门’?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贾遇微微一笑:“夫人,我们家虽然在这里小有名气,可我是出生在徽州。这样解释可还满意?” “你……!”徐夫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没错,肖雪涛是我舅舅,若没有孤尘门鼎力相助,你觉得我们一个要历史没历史要关系没关系的小家族能在这里混成这样?说起我是哪一边的,我自是要以血缘亲系为先。无非是我现在,不想再被他压着了而已。” 贾遇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房间内的几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凝神一听,任桓内间的门侧,隐隐传来的抽泣的声音。 容澜瞬间认出了什么,瞳孔蓦地一缩。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贾遇便柔声唤了一句:“容湘姑娘,别躲了,出来吧。” 容湘从内间奔出来,脸上挂满了半干的泪痕。在众人震慑的目光中,她几步跌撞到贾遇面前,抿着的嘴角抽搐一阵,毫无征兆地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贾遇被抽得整个头颅都扭了过去,半边脸都泛起了触目惊心的肿红。他平静无比地重新扭过脸来,却没有抬手去碰受伤的位置,目光愈发柔和了几分,再也看不出富家少爷惯常的骄纵放浪。 “甲鱼……”容湘微微垂了头,双肩不住地抽动着,崩溃似的呐喊出声,“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没问题。容湘姑娘,你随便打我,随便骂我。王八蛋、混帐、卑鄙小人,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我都听着,不会反驳一句。”贾遇淡然答道。 容湘哭得昏天黑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很快在地上积了小小的一滩晶莹。 “你以前难道还没被我打够么。” 贾遇慢慢伸出手去抚在容湘的侧脸上,用拇指很轻地替她抹掉了眼角欲掉不掉的薄薄泪液。徐夫人眼见着二人当堂的亲密举动,脸色稍稍有些涨红。容澜垂下的手亦是轻微地抖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瞥了瞥身边的任羲翎。 任羲翎很低地叹息一声,投过去了一个宽慰的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冲动,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贾遇勾了一下单侧的唇角,声音温和:“容湘姑娘,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或许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所谓的对错。我都不知自己干过多少违心的事,说过多少轻浮伤人的话。我其他什么都可以说是假的,唯独我对你这颗烧得烫手的赤心,谁都不准说它是假的。” 容湘讶异地睁大了带着水光的双眸,喉咙却是哽住了。 贾遇继续道:“容湘姑娘,我不奢求你能心悦我,只要你不讨厌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叛门乃是大罪,要被驱逐的。或许我之后都见不到你了,这样正好,反正……” 他还没说完,容湘就忽然猛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令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个混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