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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点银钱打发走就是了。”尚书千金道。 侍卫虽不愿,但仍是听令,拿了半吊铜钱过去没想到那叫花子竟然不接。 “别给脸不要脸!”侍卫怒喝。 叫花子被吓了一跳,颤声道:“我……我不要钱,京内乞儿也有地界划分,我不求金银富贵,只求能在府外暂居一夜,让我有可宿之地能得安寝,还望小姐成全。” 他嗓音清明好听,同其破落外貌甚是不符,倒让尚书千金有些意外了。 “你读过书吗?”尚书千金本就在等人,倒也不急着回去,反而对这乞丐好奇了起来。 乞丐道:“在老家略识过几个字而已。” “你老家在哪里?怎么会到京城来?”又落得如此田地。 乞儿顿了下,低声说了一处地名,听得尚书千金更是意外。 “我夫君也是那儿的人……没想到你们还是同乡。” “小的……小的福薄,哪里敢同大人相较。” “无妨,他总同我说那地儿风光秀泽山水旖旎,若有闲暇定要回去一观,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也该出灵妙之人。” 说着见那小叫花同自己言语间不卑不亢越发觉得有些可惜,于是对身边侍卫道。 “今晚就让他在此借宿一宿好了,你们给安排一个住处便是。” 想是怕小叫花有所推脱,尚书千金道:“我夫君常言‘慈故能勇,俭故能广’,能助人一乐也算缘分积善,你便受下吧。” 在侍卫半强硬的搀扶下,常嘉赐只得勉力应了这番好意,被带着去往府内的时候,常嘉赐回头看了眼那站在门边的身影,好一个心怀慈忍端庄静闲的大小姐,和那人真真相配。 侍卫将常嘉赐安排到了柴房里,于他这般低微身份已算高攀,他道过谢后和衣躺下,只是辗转了几圈后又缓缓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已深,府衙内已是静默一片,柴房离厨房很近,常嘉赐走到门边就见炉灶上燃着幽幽火光,正炖着一碗小盅。 常嘉赐刚要上前,外头便走来一个老婆子,见了他立时警惕起来。 “你这叫花子,得小姐收留便老实些,这么晚了,来此地想干嘛?我们姑爷已经回来了,仔细他收拾你!” 常嘉赐退了一步,害怕道:“我、我……只是想找口水喝。” “去去去,门口有个池塘,那里还不够你喝的,难道要我倒水给你啊!”老婆子一边赶人,一边走到灶炉边查看盅内的汤点。 常嘉赐瞪着她的背影,忽的鼻尖一动,吸了口气,再吸一口气,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灰了一层。 老婆子回头见他还在,又扬声骂了几句,直把人骂得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一路跑至苑中的假山后,常嘉赐的胸口依然是猛烈起伏的。 那个味道……那个味道……他太熟了。 几个月前知晓jiejie怀了身孕后,虽知梁府家大业大,可怕他们对其不够上心,他便四处问药,还记下了养胎最好的几味,存下只待下回见面就给她送去,结果……人终究没有等来,药也没有用上,但是那味道,嘉赐却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养胎补气…… 那个杨大小姐竟然已经身怀六甲了,而孩子……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的呢?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他们常府,就没有他连棠,而他们得到了什么,不知情下收留了一个朝廷命犯,继而满门惨死,怀着孩子的jiejie可怜到连一口保胎药都喝不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对待他们,为什么…… 一时间常嘉赐只觉死寂的心绪又狠狠翻涌起来,胸中的恨意仿若滔天巨浪一般越冲越高,激得他浑身颤抖,激得他死死地握紧了怀里的红色瓷瓶,也激得他瞳仁中竟然泛出了凶悍魔魅的红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就给大家做过心理建设啦,文案上也有写了,这次再提醒一遍好了 常嘉赐就是一个大坏蛋! 第49章 常嘉赐没有再回柴房, 他找到了老婆子给他指引的那处池塘, 在塘边抱着腿一坐就是一夜。 月落乌啼天际未明间, 一阵极轻的剑戈铮鸣之声传来,常嘉赐侧耳细听,发现是来自后院, 他动了动僵硬的腿,抖落一身的结霜, 慢慢站了起来。 他不过是个乞丐,能得尚书千金收留一晚已是难得, 哪里是能进后院的身份。常嘉赐左右探看了一番,向塘边最大的那棵树走了过去。 树身粗坚, 树叶圆滑,竟然是一棵梨树,只是长得这般高壮,该是结不出硕大的果实了,不过待到两月开花以后, 定是枝枝碗白,满目飘香, 会很美吧…… 常嘉赐不知想到什么,露出怀念的笑来,伸手摸了摸那粗粝的树干,一掀衣摆向上爬了起来。 以他眼下的身子骨,平地行走都吃力非常,更别说爬树了, 常嘉赐使了好几回都半途摔了下来,但是他却未有放弃,仍是咬牙坚持,不顾被磨破的掌心,五指成钩,指甲都陷入了锋利的树皮中,依然誓要达成目的。知晓双腿无力蹬踏,常嘉赐便改而环抱,就这么一点一点总算被他挪到了一层树杈上。 常嘉赐汗湿衣背,他重重喘着气,顾不得理会满身狼藉,便着急地向后院眺望而去。老天也算暂且没负了他这份心,让常嘉赐看清了那里的情形。 一个人正在院中练剑,他青衫如画,身姿若风,长剑忽而轻拢慢挑,忽而蹁跹飘摇,流风回雪,惊鸿游龙,一时看得常嘉赐有些呆愣,好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枚石子遥遥飞来,正打在他的肩头,使他失了稳当,直直从梨树上坠了下去。 好在他爬得并不高,但是这般落处也足够砸得常嘉赐骨血翻涌肺腑移位了,听得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常嘉赐好笑地想,那时候这个人也是这般着急的,急得宁愿用自个儿做了rou垫子也怕他从树上摔了怕他伤了,不过多久呢,却已是物是人非…… 连棠当发现到远处有人窥伺时,不过是出于直觉用小石子向他打去,他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最多起个威吓的作用,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把人砸下了树,除非对方心有惊悸。 他于是快步出了院子向此地而来,走到近处才发现,那人衣衫破旧,行动迟缓,乃是一个行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