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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把自己锁在这幢大房子里,陪伴她的只有心死的滋味。 * 聂翊从休息室追出来,只看见唐翩翩快步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刚才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他要追过去,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处心积虑是真的,爱她也是真的。 可这两者放在一起,在她眼里,前者的分量永远是更重,爱情碰上目的,她会觉得他对她的感情变得不纯粹了。 聂翊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爆出,在唐翩翩到达的几分钟后也把车停了下来。 他扯松领带,喘着气敲门:“翩翩。” 楼下大门紧锁,唐翩翩在二楼的房间。 聂翊撑着门缓了会儿,绕到她卧室外的楼下。 掏出手机拨出了唐翩翩的号码。 唐翩翩很快就接起来了:“喂?” 聂翊预想过她的反应。 按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是会生气,并且比以往都更难哄,或哭或闹,他照盘全收。 他爱她,但也犯了错,要付出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可以接受。 可现在她无比得镇静,甚至都越过了他自身本性里的冷静。 聂翊心口生凉,猛然感觉到,自己手中能握到的机会,连游丝一线都不会有了。 “翩翩。” 他仰头看着楼上的窗口,秋日的正午阳光里都弥漫一种凉薄的冷气,站在太阳下,似乎从肌理到骨髓都泛起前所未有的冷意。 聂翊声音小心翼翼,唯恐惊扰到她似的。 “订婚仪式快要开始了,乖,跟我回去。” “开始了啊。” “可是怎么办呢?” 唐翩翩笑了一声。 “我不想玩儿了。” 第45章 翩翩 聂翊在楼下默默站了良久,开车返回酒店。 宾客们都已在宴会厅就位了。 见到他一个人回来,Anna焦急地走来问道:“翩翩jiejie呢?” 聂翊表情冰冷至极,只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目光微动。 他没有回答Anna的话,低声吩咐旁边的迟礼:“去通知宾客们订婚礼延期,让他们先回去。” 迟礼点头,马上出去办。 还是刚才的休息室,一切仿佛还都发生在上一秒。 可现在,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聂翊坐在沙发里,疲累地闭上眼。 庄景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他在门口拦住宋韵没让她一起进来,宋韵向着唐翩翩,一进来掺和肯定让事态更加严重,而且他看聂翊这情况也实在不好,两人硬碰硬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宋韵气归气,终究还是听了他的。 几名好友也闻声赶来, 邵年茫然父问:“翩翩她怎么了?” 聂翊摁了摁眉心,压下不耐回他说:“没事,闹点小脾气而已,回头哄几天就好。” 邵年根本不信,又严肃地继续问道:“我认识翩翩这么久,知道她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啊,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这种时候他真不该多问,聂翊沉默下来,冷冷地望向他。 邵年连忙牢牢闭上嘴。 庄景霖拍了拍邵年的肩膀,对他说:“他们两口子的事情,咱们就别凑什么热闹了。” 又看着聂翊认真道:“宾客都开始遣散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对她都不好。” 聂翊缓慢地呼气,说:“别的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她这些的。”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和良善的人,此时外表下压着疯狂的恼怒,一点即燃,英俊的脸上,从没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凝重。 休息室内气氛压抑。 霍嘉丰得到消息,和蓝柠心一起赶来。 他们刚出现在门口,聂翊冰冷的视线锁定在了蓝柠心身上。 “是你?” 蓝柠心被他利刃般得目光逼得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 霍嘉丰严厉地冲聂翊说道:“你清醒点!为了一个女人,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聂翊的确是快发疯了,依然紧紧地盯着蓝柠心,起身朝她逼近。 刚才只有她和唐翩翩在门外,而在那种时刻唐翩翩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这里。 她来了休息室,又刚巧又听到那些对话。 他咬着牙,又问了蓝柠心一句:“是不是你?” 蓝柠心眼底漫上湿意。 以往她无数次说服自己死心,此时此刻,终于能够彻彻底底地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一直知道他眼里除了唐翩翩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原来,竟也可以为了唐翩翩把她视为敌人。 蓝柠心努力平静地告诉他:“不是我,是她自己过来的。” Anna小心翼翼地旁观良久,忍不住小声告诉他:“哥,刚才我出去的时候见到一个男人去了翩翩姐的化妆间,出来后她就成这样了。” 聂翊立刻问她:“什么人?” “听人叫他,好像姓高。” 聂翊闭了闭眼,猛然伸手扫下桌边的一排红酒瓶。 巨响清脆,女声高亢尖叫。 而他像疯了一般,周边一片狼藉,一时没有人敢接近他。 炸裂的碎片割伤了聂翊眉骨上方的皮肤,他毫无痛感,手撑在桌沿低头喘着粗气。心脏也一起碎了个稀巴烂。 * 唐翩翩把自己关在房间,昏天黑地地睡。 唐如兰从订婚宴上回来,进来看过她一次。 她没有透露唐翩翩走后酒店里都发生了什么。 今天除了双方的一些亲友,也邀请来了不少达官显贵,好好的订婚已这种方式收场,叫人看足了热闹。 唐如兰看了看唐翩翩的情况,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精打采得像生了什么病。 窗帘拉得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她也一直没看手机,没有时间概念,更不知外头是天黑还是天明。 唐如兰走进来对她说:“早知如此,你就应该听我的一开始就和他解除婚约,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 唐翩翩声音闷闷地说:“好了妈,我像一个人待会儿,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了。” 唐如兰难得的好脾气,出去把门给她带上,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聂翊那边的事,我会替你解决好的。” 又听到那个名字,唐翩翩心口猛地刺痛。 她下了床,翻找出她在美国给他选购的戒指。 它有着最美好的寓意,原来在他跟前不过就是个笑话。 唐翩翩看了它一会儿,毅然决然地丢进了垃圾桶。 * 晚饭时间保姆上来给唐翩翩送饭,她已经换上睡衣,还洗了个澡,头发尚未吹干,湿发掩映着莹白的脸,身材单薄得像个孤魂野鬼。 窗台的角落是她画画的地方,她坐在那儿在画板上涂涂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