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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时不苟言笑的面孔眉眼渐渐柔和,而后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抬手用指腹细细摩挲着弟弟的脸颊,却眸光微冷语气强硬:“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就会永远宠你,保护你,就连你的母亲鸢叶夫人,我也会待她很好很好。” 越重黎将他的手取下来,望了周遭一眼,小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皇兄,这附近有人,你对我这么做,明天姜皇后该知道了。” “这是第一次,他们只怕会以为我们要打起来。”话是这么说,越明时仍然将手放了下来,在宽大的袖子之下,还没过一会儿,还是觉得握着弟弟的手比较好,怕他摔着,“你又打算怎么办?” 越重黎满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天上的星子,“不是进便是退,没什么好说的。” 究竟是进还是退? 越明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重黎,你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敷衍,我是说的真话。” 越重黎挑挑眉,“皇兄会生气吗?” 越明时眸光沉沉,语气似有埋怨,“你就是打定主意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 越重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着边际地应了一句:“我也一样。” 越明时一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越重黎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直到回到瑞泽宫,他们才表情一变,冷淡地分开来。 一直过了很久,越明时都没有想明白弟弟那句“我也一样”究竟是指普通的不会生气,还是有更深的意思。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说丞相女儿的事,他们都知道,只要姜皇后让越明时做什么,那么鸢叶夫人,同样会让越重黎做什么。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越明时之前的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天刚破晓,越重黎便醒了过来,身边空荡荡的,越明时已经离开了。 紧接着,瑞泽西宫来人,说是鸢叶夫人有事要请越重黎过去。 ☆、006 越明时去了丞相府。 恭恭敬敬地听丞相说完话,早晨出门,除去那些准备的时间,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白丞相家的下仆阿忠在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说道:“今日是花灯节,大小姐出门了,大殿下,我带你过去见她。” 越明时抿了抿唇,神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见还是要见上一面的。 这一夜街巷格外热闹,放眼望去,尽是种种模样的灯笼,在夜色之下绽开耀眼的光芒。越明时走着走着,脚步一顿,视线停在旁边的摊子上,瞟了丞相家的下仆一眼,对白蔻的事情兴致缺缺,便停了下来,走到摊子边上,指着那只莲花灯问:“这个多少钱?” 摊主笑眯眯地比了个数,越明时二话不说地给了钱,而后提着这盏莲花灯,眉眼柔和下来。 丞相家的阿忠擦着汗跑过来,“哎哟大殿下,小的还以为把您弄丢了,你怎么买了这个?真是有心了,大小姐看见肯定会喜欢的,这路上拥挤,让小的来拿吧。” 说着就要伸过手来接,然而越明时面色一冷,“不是给她的,带路吧。” “啊?啊,哦哦,好的好的。”阿忠说着挠了挠脑袋,不给大小姐那难道留着他自己喜欢? 白蔻就在城河边上,身边跟着几个高大剽悍的侍卫,十分引人注目。阿忠双眼一亮,正准备与越明时说,却忽然十分疑惑,自家大小姐身边怎么还有个别的男人?紧接着阿忠霎时反应过来,他家大小姐是要和大皇子结亲的,这会儿却被正主看见了这个场景,他连忙讪讪地转过头,想说那个不是丞相家的嫡女长小姐,谁知一看身边的大皇子,却发现他眸光沉沉,脸色铁青地望着那个方向。 阿忠一慌,结结巴巴辩解道:“这大小姐也不知怎么的,估计是在路上认识的新朋友,以前我们都不知道……” “那是你家大小姐?”越明时强忍着怒气问。 阿忠愣了愣,“难道殿下看的不是……?” 越明时抿了抿唇,目光始终停留在丞相之女白蔻身边那个男人身上,那人容貌昳丽,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一举一动都是翩翩贵公子的风流倜傥。 手中的灯柄几乎都快要折断,不知过了多久,越明时才回过神来。 他闭了闭双目,掩去铺天盖地袭来的愤怒和嫉妒,而后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既然白小姐已经有约,我也不便再去打扰。”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便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去。 远处的越重黎似有所感,蓦地抬头一看,出神片刻,对面的姑娘执起折扇敲了敲他的肩,“你看哪?我话还没说完,你手里那盏灯,我拿银子跟你换,要多少都成。” 越重黎诧异地瞅了她一眼,“我不换,姑娘何不另外寻一盏,我这盏是要送人的。” 白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里花灯这么多,漂亮的多得是,你要哪一盏不好,非要这一盏?” “我却觉得这盏最好看,要送给重要的人。”越重黎笑着摇摇头,“还望姑娘见谅。” 旁边的侍卫见自家小姐有麻烦,立即冷着脸严肃道:“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可是丞相家的大小姐——” “闭嘴!”白蔻斥了一声,歉意地冲越重黎笑了一笑,“是我多有得罪了。” 越重黎本已经走远了几步,闻言,脚步一顿,回头打量了白蔻一番,眉头微蹙,“丞相家的大小姐?” 白蔻面色一红,呐呐道:“他胡说。” 越重黎眉头舒展,手指一探,似乎想从袖子里掏出什么来,结果走到白蔻面前,低头凝视了她一阵,又笑着退开了。白蔻被他这一阵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不由有些忐忑,“公子你没毛病吧?” “只是想起了早晨母亲与我说的话……” 白蔻表情一僵,“我长得总该不会是像你娘吧?” 越重黎摇摇头,轻叹一声。 “只是觉得身不由己罢了。”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白蔻一脸茫然。 人群哄闹,孩子嬉戏玩耍,夜灯璀璨。 越重黎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他母亲鸢叶夫人发间的白色,这一天,那个女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她招着手唤他过来,轻轻握着他的手说道:“你父皇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我又与姜皇后斗了十几年,忽略了你,重黎,娘亲对不起你。” 顿了顿,她的眸中似有泪光,“你舅舅前不久战死沙场,今日消息才传了回来,我们家的势力又颓了几分,娘亲知道你我都不是掌权的料,我不想斗,你也不想斗,我们都不想斗,可我们家那些人已经将我们推到了这个位子上,重黎,你再苦一些,再苦一些熬过去,等你登上了皇位,我们家掌了大权,不再有性命之忧,我们就可以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