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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头跑到村尾,像个炮仗,挨家挨户跑进去瞧,山坡上,树林里,他全部找了一遍。 “他”沮丧的回了家,推开门,却看到一个男人从自家厨房出来,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 “他”瞬间僵住。 “二狗回来了。”男人,或者说老人,背起手毫不在意地往外走,“改天到三爷家来耍,三爷给你好吃的。” 老人路过厨房外晾晒东西的台子,顺手抓了一把花生豆,以往在“他”看来慈祥的笑脸此刻猥琐而丑陋,引人作呕:“嘿嘿,你这崽子,年纪小小,倒是挺懂,还知道把人养——” 话音在触到“他”通红的双眼时截住,“他”大叫一声像个炮筒冲上去将老人撞开,在老人骂骂咧咧声中冲进了厨房。 女孩正从宽大的案板上爬下来,见“他”冲进来,瑟缩了下,捏着衣角使劲擦着案板,声音颤抖:“二狗,咋,咋办,案脏了……” “他”整个人都在抖,说不出话来。 …… “我带你去找警察,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们。”“他”握着拳,目光坚定。 小女孩低着头,脚踢着地面:“嗯。” 他们开始做准备,从村子里到镇上,得走很远很远的路。 …… “二狗二狗,快出来,燕子出事了!” 外面有人在喊。 “他”睁开眼,旁边没了女孩的身影。 “他”跳下炕,疯了似的往外跑。 河滩边围满了人,“他”冲进去,看到了躺在岸边的女孩,头发凌乱,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已然没了呼吸。 …… “他”抱着膝,静静地蹲在庙里的桌案下面,听着外面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 “你说你们这都做的什么事!!要不是我及早发现,被他们去报了警,咱们村的脸都要丢尽了!我这个村长还要不要脸了?!” “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没有,报警了又怎么的,那警察还能听一个小孩瞎说啊。” “可不是,那警察要问,我就说是她自己愿意的,你情我愿的事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随便乱抓人了?” “你……你……愚民!” “燕子爹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要钱呗,我先说明,我可没钱,他们自己将娃丢在村里放着不管,这出事了来找咱们要钱,燕子是掉河里淹死的,跟我有啥关系。” “得了吧,就你耍的最多,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最初就是你先起的头。” “那是她自己来勾的我,跟她那个娘一样,从小就sao。” “哟,原来你跟那婆娘还有一腿啊,嘿嘿。” “去去去,别乱说,没有的事!” “行了!我叫你们来是说这的吗?秦力两口子我已经说通了,给他们两万块,就再不追究,当啥事都没有,燕子自己掉河里淹了,跟谁也没有关系。给钱,没事,不给钱就见官,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两口子倒是打的好主意,累赘没了,还凭白得了钱,去城里跟儿子过好日子,哼,没钱,我哪来的钱,我要有钱早娶媳妇了,哪会……” “你个二赖子!我今儿把话撂在这了,这钱不给也的给!没钱就去借!不然等秦力两口子真报了官,有你们好受的!” “给就给,不过除了我们八个,村长你也得添一点吧,这里头可还有你那外孙二狗一份呢。” “胡说!这跟二狗有啥关系,他才一个娃娃。” “哟哟哟,还娃娃呢,娃娃就知道将小女娃圈在跟前一起吃一起睡了?我看呢,你那外孙才是真占了大便宜。” “你……”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燕子跟二狗关系好,燕子可是一整个冬天都住在二狗家,他爹妈不在,就他奶一个,关了门,谁知道两人在家干什么呢。” “嘿,这么算,你得占两份,两万块,我们八个一人出两千,剩下四千你出。” “对对对,你是村长,你出两份,这要报了官,你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你……你们……好,好,好,我出四千,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能提,谁要再干出这种事,我直接去报官!还有你们两个,以后没事少来我们村溜达!听到了没?!” “不来就不来呗,当谁稀罕呐。” “就是。” …… “他”一字一句听着,死死咬着手,咬出了血来。 …… “他”似乎长大了一些,视角比之前看着高了许多。 “他”站在山腰的田埂上,俯视着下面的村庄,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人扛着锄头上山,“他”放轻了脚步,转身进了后面的果园。 “他”站在树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更老了些,佝偻着身子,扛着锄头慢慢沿着路上山。 这路一边挨着坡,一边是悬空的山沟。 重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焦灼起来。 他走着走着,忽然一个趔趄,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朝旁边倒去,不过被崖边丛生的树枝托住,没有掉下去,他挣扎着要起身。 “他”却不打算给他机会,走了出来,冷笑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 “不要——”重明想要阻止,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伸出手,轻轻一推,那佝偻的身躯惨叫一声没了踪影。 “他”再次冷笑了一下,弯腰拾起一根透明的鱼线,一边在手上绕啊绕卷起来,一边轻轻哼着歌朝来处走去。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重明倏地睁开了眼。 第23章 重明睁开眼,听到了一声惨叫。 声音很大,几乎响彻整个村庄。 梦境其实并没有结束,他是被这声惨叫惊醒的。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院子里昏睡的游客纷纷醒来,慌张无措。 重明还没有完全从梦境脱离,脑子有点恍惚,朦胧中听到荆海的声音: “我去看看。” 他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原来已经到了早上,大约是凌晨时分,天刚蒙蒙亮,他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不禁打了个冷颤。 “醒了。” 身上一暖,有人帮他披上了外套,定睛一瞧,是师兄。 “谢谢师兄。”他已经完全清醒,三两下套上外套,环顾四周,焦急道,“张旭呢?张旭在哪?” 花茂打着哈欠:“不知道,可能在房间里吧,你找他干嘛?” 重明就想冲出去找人,手腕一紧,被人拉住。 魏叔方修长的手指扣着他的手腕,朝旁边的位子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先坐下,他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