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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 听到外面纷乱的声音,宓琬知道乌尔扎来了。 她不慌不忙地起身,在白鹿给她安排好的婢女进来之前,已经将衣裳穿好,用簪子简单地挽了一个髻。 白鹿阏氏看到她,微微颔首,“你跟我来。” 宓琬却不动,“我有话和你说,就我和你。” 白鹿阏氏有些意外,而且乌尔扎已经到了城门外……但见她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是答应了。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宓琬将身上仅余的一支白羽摆到她面前,“停手吧,重新开始,去过你一直想过的生活。” 白鹿阏氏嘲弄地笑了笑,“第一支白羽令,你让我不杀乌尔扎,结果导致了我今日的败局。第二支白羽令,你让我放弃现在所有,去重新开始,你知道我有多少岁了,凭什么重新开始?还有第三个白羽令呢?” 如今的她,早已不年轻了,年过四十,说是半老徐娘也不为过。最重要的是,她身边除了蛇涂之外,已经再没有能信任的人。确切地说,她从来就没有真的信过蛇涂。 宓琬看着她,没有说第三个白羽令的问题,而是坚持道:“现在重新开始,还来得及。你还这么年轻,就算说你只有十八岁,也没有人不会相信。” “那又如何?你别想了!现在就随我去城门,让乌尔扎退兵!” “然后呢?”宓琬平静地直视她,“乌尔扎退兵了,还可以再来。你难道要将我囚禁一生不成?你走吧,趁还来得及。” “和我一直待在一起不好吗?我是你的母亲。”白鹿阏氏眼睛缩了一下,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陡然拔高了音量,“你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宓琬弯着唇,“我一直都被你的人看守着,哪里能做什么?” 白鹿想想,的确是这样,可宓琬的言行让她心中生出不安来。 宓琬继续道:“我只是想了几天,觉得,你给了我生命,我该劝你一次。如果你走出这里,走出城门,便再也不能回头了。” 白鹿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觉得你在施舍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宓琬蹙了一下眉,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她误解成这样。 白鹿却不在意她的回答,“是也好,不是也好,你如今在我的手里,你只能按我的话去做。别再废话,你若不肯动,我便让人将你绑了抬出去。不要,得寸进尺!” 最后六个字一字一顿。 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又怀有身孕的情况下,才不会对她这般和颜悦色,直接给她下了毒,威胁乌尔扎简单方便。 宓琬叹了一声,却没有动,反而坐了下来。 白鹿正要说什么,却见宓琬微笑着看向门的方向,那神色,让她觉得刺眼,不由得想到她年轻的时候看到司空绍时…… 可她偏脸朝门边看去,正看到了斜提着枪站在门口的郭英。 枪杆抵在他的背部,枪头指地被墙挡住,不过,她的嗅觉也不差,意识到他的枪头必然已经沾了血。 正疑惑着郭英怎么不进来,便将他将枪抖了抖,迈步走了进来。枪尖上的最后一滴血,在他进屋的时候滴在了门槛之外。 白鹿:“……” 反应过来的白鹿公主动手控制宓琬,却被一根短鞭抵到了胸口,几乎是同时,郭英的枪头搭到了白鹿的颈侧。 白鹿握了握拳,恨恨地看着宓琬,“又是你!难怪你一点也不担心,你早就知道他要来了!” 宓琬点头,“对。我失踪了,他一定会来找我,所以这个答案,不需要用脑子就能想出来。” 她将白羽令再次递给白鹿,“你不走,乌尔扎来了,你就走不了了。他是北狄的王,一定得给北狄的子民一个交待。” 乌尔扎再不想杀白鹿,也不得不面对白鹿已经踏破了他底线的事实。 她想了几天,还是觉得让白鹿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白鹿呵呵地笑了起来,“我不会离开的。死在乌尔扎面前,一定很有趣。最好,能让他亲手杀了我……” 这样,乌尔扎一生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宓琬:“……” 白鹿笑的幅度有些大,郭英的枪尖移了移,才没有划破她颈侧娇嫩的皮肤。 “司空绍还在等着带你离开。若当真一心求死,我便让他自己离开吧。”郭英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索性收了枪,将宓琬扶到一边坐下。 白鹿的行为,便是直接杀了她也不为过,偏偏她是宓琬的生母,乌尔扎、司空绍……还有悄悄给他们送来贺礼的宓铎都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重新来过,他只有耐着性子不去杀她。 “你说……谁?”白鹿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司空绍怎么可能在这附近……等她,想要带她离开? “不可能的!”白鹿拔高了音量,“你们在骗我!” 当初他对她说了那么残忍的话,和绥和帝一起坚持要她来北狄和亲,从那之后,再无踪迹,怎么可能好巧不巧地这个时候出现? 郭英道:“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这些年,一直都守在你身边,你在凤眼,他便在凤眼,你在王庭,他也在王庭,直到他发现阿琬的身份被人顶替了才回天德调查了小半年。若不是那只毒物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淮阳王获罪,他早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不可能!”白鹿还是不相信。 宓琬往门外看了一眼,“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她不知道要说司空绍什么才好了。明明来了,听到白鹿不信的话,还不出现……那清淡酒香早就钻到她鼻子里来了。 白鹿看向门外,从墙边转出一个人,即便过了二十三年,她也一眼便认出了他。 她沉了脸,“你来做什么?” “我来带你离开,从此隐姓埋名,过就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好不好?”司空绍朝她走过来,却被她面上的排斥神色止住了脚步,“我后悔了。在你出城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晚了。”白鹿彻底冷了脸,背过身去不看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神色,“已成的事实,不会因为你的后悔而改变。” 宓琬想了想,将白鹿一直率没接的白羽令放到桌上,“不论你还愿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你都可以有新的人生。这一支白羽令,我求你离开。” 对于司空绍当年的选择,她心里亦有不平。 正是因为他的逃避,才让她二十余年与父母分离,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她分明有着不菲的家世,却比寻常的孤女还要过得艰难,羡慕被父母善待的孩子们。 从郭英手里接过最后一支白羽令,不舍地摩挲了一下,也放到了桌上,“蛇姑也来了,会将蛇涂按他们的族规处置,不论他制造出了多少怪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