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1
黄袍弟子笑道:“你怎么哪儿都知道?” 少年不解释,只是道:“所以掌门人才派我随行。” “既然是古城,”曲丛顾抬眼望了望天, “我们去看看。” 顺着河道往下走,不出十里路果见一座大桥横跨两岸,上面零星人影。 城门在桥的尽头。 曲丛顾站在桥上,宽阔的桥面一片气派, 城门大敞,往前望能一眼看见城中的熙熙攘攘。 他忽然升起一些莫名的预感,觉得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了。 吉青是座古城,位居两国交替要塞,三十年间两度易主,因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固若金汤,城墙高百尺。 许是旁人也有这样的预感,一路上都沉默往前走。 曲丛顾进城前,伪装了一番。 一行人身着奇装异服,在城门口势必被护卫拦下,也未免打草惊蛇。 他借着先天优势,买了匹高马骑上,当个公子哥儿连演都不用演。 剩下的佛修直接飞身进城。 曲丛顾需要一个正经的身份入城,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踏过桥面。 他是生面孔,可是来往城中的生面孔每日都不少,护卫拦人也很有随机性,有时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也要把你拦下来审问一番。 他在心里盘算了盘算届时该如何应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与城门口护卫对视。 距离越来越近,他贴着那人的身侧走过—— “等一等。”他却听见身后有人这样道。 曲丛顾勒马,转过身来。 那护卫上下扫视他一眼道:“何方人士?” “京城人,”曲丛顾说,“来此访亲。” “访哪什么亲?”那护卫怀疑道,“京城距此车马也得走两月,你如何一身规整?” “因为我家有钱,”曲丛顾平淡道,“我家的马车随后便到,我倦怠了跟个大闺女一般坐在车里,所以先骑马来。” “来访李家昌平,我堂哥。”他随口胡诌道。 那护卫当然不知道所谓李昌平是谁,但还是不打算放他的行。 曲丛顾正欲开口,却见那护卫直接伸了手:“二两。” 曲丛顾:…… 你早说啊! 曲丛顾特别配合地掏了钱递给他。 那护卫掂了掂银子:“进去老实点。” “闹什么,都往这儿跑。” 进门前,他听见这个护卫这样抱怨似的念叨了一句。 其实江湖和朝堂一直是谁也惹不起谁的尴尬着,也都暗自记恨着,道中人若是入城总让人不安,若想正大光明的进城那就总得在城门口受阻,已经是谁也知道的规矩了。 此时曲丛顾就算想问点什么,也不敢开口。 入吉青要白纸黑字录入名姓,就像是个承诺,不再惹事。 但其实也没什么用,一点约束力只有芝麻粒儿那么大。 当夜,月上栏杆,雪映出黄光。 一行人从客栈二楼飞身而出,一眨眼消失在了高地错落的房屋中。 往城南走,能找见一条小河,从护城河中分流而出,在月光中闪烁着流光。 果然在河岸上停着一支船,一支花船,里面显然有人,因为透过窗子射出些黄澄澄地烛光,随着河水慢慢地晃荡。 黄袍少年行在人前屏住了呼吸,伸出手示意众人停下。 今日下午,他们发出了伏龙山密令,散落天下寻神迹征兆的弟子悉数到位,聚于吉青古城。 多达百人。 他们密密地围在这条船的周围,落在树枝上,房顶上,船头上,在黑暗中隐秘身形,竟然连一丝声响都不曾发出。 伏龙山成蔚然大宗并非空xue来风,山上的弟子苦修百年,纵然在同门弟子中不算什么,拿出去也都算是一顶一的高手。 只见黄袍弟子一挥手。 在瞬间,他们手中金光闪烁,真气被逼成丝线射出,齐齐甩在了船上,将船顶绑住,一声哨响,极有默契地收线,竟直接将那船顶掀开了! 船顶炸开,木屑四散—— 里面却忽然射出密密匝匝地暗箭! 众弟子脸色一变,顿时发觉中计,疾行后退却被身后袭上的黑衣人包抄围上,两面夹击。 黄袍弟子二话不说,直接咬牙道:“杀!” 有一个黑衣大个子男人单脚立在一棵大树的树尖上,冷笑道:“愚蠢。” “我真是不敢信,”他说,“你们就这么巴巴凑上来送死。” 黄袍弟子速速喘息几声平息怒气,吹了声口哨,众位弟子飞身扑上——! 他们一行人下午进城,一直隐秘踪迹,很快便得知了魂修与武修众人确实再次逡巡数日不走。 这城中只有这一条船是从前没有的,近日一直传言闹鬼,因为在半夜常有巨响传出,窗内的灯一夜不灭。 今日围在其中,竟中了埋伏! 他们不过百人,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就等着瓮中捉鳖,很快一泼又一泼地热血便洒在了雪地上化开一片。 佛修者修为不俗,一时也并未落于下风。 那男人自然是领头人,是一个武修,啐了一口跳入战局。 黄袍弟子提着法杖迎上,脚步飞快,身如飞燕,势若蛟龙,他弓身伸手,四指勾了勾道:“酒将,手下不斩无名之士。”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手上双斧直接劈了出去—— 一时间叮叮当当地击打声随着火花在夜空中炸开! 酒将脚在空中虚点翻腾蹬树,将树上的雪都震落在地,簌簌地落下来,男人迎着雪冲上去,将树杈直接劈断,追出数人高的半空中。 两人眨眼间交手百招,武修果敢,一招一式不留丝毫眨眼喘息空隙,酒将一时落于下风,以守为攻。 周围的声音完全静谧了,两人对阵间好像天地都只剩下对手与自己,男人一斧子劈过来,酒将飞身退后‘砰’的一声撞在树上,斧子迎面就抡了过来! 酒将猛地蹲身,只听轰然一声,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竟然被直接拦腰劈断! 那男人一脚踹过来,酒将毫不犹豫抱住他的脚,却没想到此人天生神力,腿带着他高高抬起,怼着他的胸口将他扔在半空中,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酒将肺部一阵剧痛似乎要炸开,憋出一声咳,带出两滴血沫子,点在雪地上。 男人踩着他的胸口道:“你们领头的在哪。” 酒将再出声,就变得嘶哑无比:“我——就是。” “甭他妈想骗我,”男人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那个毛头小子在哪?!” 酒将痛苦地闭上了眼,却也没有说话。 有弟子想上前帮忙,被男人一斧子扔了出去,擦着头皮飞过。 男人一撩衣袍道:“留活口。” 此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胜负早已有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