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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有些迟疑地开始后退了。虽然万两黄金难得,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晏长清转身把赫连戎川小心翼翼地搀起来,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可是赫连戎川把伤口捂得紧紧的,不让晏长清看,露出无所谓的一笑:“小伤,不打紧。” 然而大股鲜血却如同溪流一样,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来。 晏长清知道赫连戎川这一刀是为自己挡的,不由地紧紧抿住唇,手臂有些颤抖。 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大巫医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出,发绿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晏长清眉间的红痣,道:“纯衣圣子,乃白狼王最无上的祭品。你应该感到荣耀才是。?” “荣耀”赫连戎川颤颤巍巍上前一步,挡住晏长清,脸色有些发白,笑道:“那我问你,这至高无上的祭品,能卖多少钱?” 立刻有富商在大巫医身后高声叫到:“我出黄金一万两!” “我出一万三千两!” “为了子孙后代,我出一万八千两,还有百亩良田!” 赫连戎川心道,怪不得这么多人拼命抓晏长清,原来谁抓到,转手一卖就是万两黄金。不禁苦笑,真让他一语成谶,他的大宝贝儿真的是大宝贝儿! 大巫医见赫连戎川沉默不语,便道:“纯衣圣子纯净无暇,又岂是万两黄金能相比。你若是肯主动出让,我便饶你不死,并许你当白狼王座下第一圣徒,永生永世受白狼王庇佑!” 晏长清的眉深深皱了起来。他原以为身边众富商听了这大巫医的话,一定会不屑和嘲讽,却没想到,周遭竟然是一片静默,不少人甚至还露出羡慕和向往之色。晏长清不禁心中顿生寒意。一个虚幻的名号和承诺,在这些富商眼中,竟然比万两黄金和良田还要让人神往。足见这里的人民沉溺鬼神巫祀,已经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 赫连戎川微微一笑,故作惊讶道:“哦,那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不过呢,我的纯衣圣子性格倔强,我得好好劝说,他才会听话。” 说着看了晏长清一眼。 大巫医以为赫连戎川被逼到绝境,又被诱之以利,真的动摇了,立刻道:“好,那你好好劝,给你半柱香时间。” 赫连戎川转过身,面色苍白,以非常遗憾的语气,有气无力道: “大宝贝儿,主人对不住你,要把你卖了,黄泉路上,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肯早日从了我。” 晏长清:…… 晏长清知道赫连戎川一定在耍什么鬼把戏,只好配合地默不作声。 赫连戎川继续道:“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你我就效仿前人,就此别过吧!” 晏长清:…… 若是在平日,此时晏长清一定会认认真真批评赫连戎川又随意曲解诗词了,可是在如今这个场合,晏长清只好沉默地看着赫连戎川一本正经地瞎编。 赫连戎川轻轻摘下晏长清的面纱,用随身携带的鹿皮水袋里的水泼湿,又帮他重新戴回去。 晏长清:??? 赫连戎川道:“看什么看,共沾巾啊。” 说着又往自己的面纱上泼了一捧水。他贴近晏长清,似是要话别,然而出口的却是:“快跑!” 晏长清突然瞪大了眼睛,只听洞窟内骤然响起噼里啪啦数十声响亮的爆裂之声,一股刺鼻的,奇臭无比的黄色烟雾顿时在洞窟四面升腾而起。 烟雾之中,终于突破重重障碍的士兵们冲杀进来,向瑜势不可挡地冲在最前面,尉瑾紧紧跟着他,一边躲避大巫医手下的攻击,一边见缝插针,不断往人群密集处投掷鸡蛋大小的银球。 银球落地处,瞬间升腾起辛辣的黄色臭气。 “啊啊啊好臭!我喘不过气了!” “烟雾有毒,有毒啊!”毫无防备的富商们纷纷捂着鼻子,什么万两黄金,纯衣圣子,都顾不了了,一个个被呛得泪流满面,灵魂出窍,慌忙四下逃窜。 晏长清哭笑不得地看了赫连戎川一眼,怪不得他要“共沾巾!”,原来是为了防御小太医的臭气弹。 赫连戎川捂住腹部的伤口,笑了笑,一抬下巴,提醒晏长清注意大巫医逃窜的方向。 晏长清又岂会不知大巫医正在逃走,可是他看着赫连戎川腹部那颇为可怖的伤口,攥着剑柄,不动了。 “我没事。”赫连戎川笑了笑:“不用管我。” 晏长清默不作声地看着赫连戎川,清澈而凌厉的黑眸里看不出半点情绪。突然,晏长清上前一步,执拗地将赫连戎川的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架着他朝洞口走去。 赫连戎川疼得龇牙咧嘴,却仍继续笑:“喂,晏将军,你的大鱼要跑了,真不去抓?” 晏长清紧紧抿着唇,半晌,才冷冰冰道: “要你管。” -------------- 翌日清晨。 “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几只扇着翅膀的小麻雀落到一顶毡帐上,正准备歇歇脚整理羽毛,就猛地被毡帐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得差点一个倒栽葱掉下去,慌忙扑棱着小翅膀飞走了。 毡帐内,赫连戎川继续惨叫:“受不了了啊啊啊!!!” 尉瑾嘴角抽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大白眼不要翻到天灵盖回不来,耐心道:“殿下,这是止痛散,敷上是止疼的。” 他尉瑾亲研的止痛散,效果向来立竿见影,即使是几个月的娇气婴儿受伤敷了,都不会疼哭,更何况他这堂堂八尺男儿!装什么装啊!!! “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疼死我了!” 赫连戎川躺在榻上,继续叫。 尉瑾只觉的自己的耳朵快聋了,看了看帐外,终于忍不住道:“殿下,晏将军还没过来呢,听不见。你要不先歇一会?” 话音一落,赫连戎川果然安静了。 尉瑾:…… 赫连戎川正裸着肌rou结实,线条漂亮的上半身,左侧腹肌处是一道非常显眼的长长的,还未完全结痂的伤口。然而伤口虽然很长,看上去血rou外翻,很是可怖,但是尉瑾知道,此伤并未伤及脏腑,只是一般的皮rou伤,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不过尉瑾没想到,当他长舒一口气,把伤势一五一十告诉给赫连戎川的时候,他的二殿下脸上却露出失望的表情。 “半个月就好了?” 尉瑾一下没明白赫连戎川的意思:“如果康复地快,也许十天……?” 赫连戎川竖起一根手指,斩钉截铁:“起码一个月!” 尉瑾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了赫连戎川的意思,顿时无言以对。 此时,赫连戎川正利索地翻身下榻,撩起帐帘朝外瞅了瞅,果不其然,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已经成功吸引了晏长清的注意。 赫连戎川两步并一步回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