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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的耳边,一股瘙痒和温热朝着武藏袭来,武藏在罗博文的嘴角上轻轻一吻。“亲爱的,我们来日方长,”武藏说,“还有一生。不过我今天真的要回去了,我妈还在等我呢。” 武藏话说到这个份上,罗博文没有再坚持下去,他只说:“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另外,我也想见见你妈,希望有机会。” “会有的。”武藏说。 武藏穿好罗博文的衣服,他的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只好穿罗博文的,幸好罗博文没有比他高多少,衣服勉强不算大,武藏顺手拿了角落里的一把红伞,一打开,竟然破了一道口子。 “拿这把。”罗博文从房间里拿出一把蓝色格纹的伞,递给武藏,武藏便走出小区,和白泽一起乘坐地铁回家。 武藏本来不知道家在哪儿,但白泽知道,所以只要跟着他就好了。 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武藏终于到了,这是一个安静但不简单的小区。 一排房舍整齐地排列着,都是二楼高的房子,独栋,自带花园和后院。在月光下,武藏能够看到栅栏上的蔷薇粉红,异香袭人。 武藏踏上台阶,裤子里自有开门钥匙,武藏开门之后,走进客厅,母亲正坐在沙发上,阖着眼睛休息。武藏打量着这个带给自己生命的陌生人,她将近四十五岁,却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结成一个丸子头。母亲体态丰腴,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安详地沉浸在睡梦中。 武藏方才踢脚走一步,母亲就从梦中清醒过来。“你回来了,”母亲说,“这都多晚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抱歉,我没看到。”武藏掏出手机,将屏幕对准母亲,好让她看到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武藏审视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如此说话,他还真的不太习惯,但多看几眼,他有一种熟悉感了。 “等你回来,没吃晚餐岂不是饿?”母亲从厨房里面端出一碗银耳莲子汤,隔着老远,武藏都能闻到甜味。 白泽坐在母亲方才坐过的沙发上,他和武藏说:“你需要和你父母坦白。” “不急,不坦白也没事,反正我能接受和罗博文偷偷摸摸谈恋爱结婚。”武藏说。 白泽道:“罗博文想见你的妈,难道要我把这句话的潜台词翻译给你听吗?他——想——见——你——妈。” “出柜就出柜,有什么大不了的。”武藏心想,反正面前的这个中年妇女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拥有“mama”称号的符号而已。 武藏正想张嘴,突然一股电流传进了武藏的脑海中,武藏和亲人们的记忆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朝武藏席卷而来,他想起母亲曾经拉着他的手去逛街,一逛便是一下午;他想起父亲在大晴天教他打篮球;他想起叔叔在他八岁生日时买了一个要价不菲的游戏机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不止这些,更多关于母亲、父亲、叔叔的记忆不停地涌过来,现在他们都不是符号,而是活生生的人了,武藏赖以生存、习惯的亲人们,武藏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自己喜欢男生了。 白泽说:“鼓起勇气,加油,亲爱的。” 白泽虽然像是调侃一样,但话的确戳中了武藏的内心,这个世界不是那种,自己不需要被感情捆绑。他决定鼓起勇气说出来。 “妈,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武藏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银耳莲子汤,猛吸一口气,“其实我不喜欢吃甜的。” 白泽:“……” “我做不到,”武藏在心里和白泽嘀咕,这实在是太难了,武藏心想。 武藏的母亲许舒看着手中的银耳莲子汤。“奇怪了,”她说,“从小到大,你都蛮喜欢喝的,现在换了胃口了啊。” 武藏拍拍手。“是的。” “慢着,你手上戴着戒指,”许舒将碗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拽住武藏的手肘,研究着他手上的钻戒,“你找到女朋友了啊?怎么都不告诉mama?你爸爸肯定不会开心。” 武藏看着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仿佛她已经在心里勾勒了武藏以后的幸福生活一样,武藏怎么忍心打击她呢?“为什么爸爸不会开心,”武藏问,难道父亲是个腐男,希望自己找个男朋友? 那事情就好办太多了。 “这个事情,恐怕你要亲自问你父亲了。”许舒面上泛起一股神秘兮兮的微笑,武藏看了直接打了个冷战。 “那么父亲在哪儿?”武藏问。 白泽在武藏的视野中央调出了武藏父亲的资料,长相容貌性格都有了,其实在武藏的记忆里,已经形成了父亲的人物形象,白泽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但后面的时候,武藏稍后再找白泽算账。 父亲的姓名是武贤云。 “他生病了,你叔叔陪他在医院里。”许舒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武藏话语中有些怪罪的味道,但他真没权利怪罪。 许舒解释:“打你电话你又不接,短信也不回,只能当面通知你了,你才回来这么久,事情总得一件一件说呀。” “厉害了,我的妈。”武藏说,“你不会给事情排个序吗?难道我饿了,要吃银耳莲子汤,比我知道爸生病了,还要重要?” “你又不会治病。” 武藏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去,许舒叫住武藏。“你要去哪儿?” “医院,”武藏说,“我要去看望爸爸,对了,顺带一提,爸爸生了什么病。” 许舒的神色一下黯淡起来,仿佛阳光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这个,好像不简单,”许舒走过来,摸着儿子武藏的脸颊,“好孩子,今天这么晚,你爸在医院也睡下去了。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父亲 第二天武藏醒来的时候,还只是早上五点半,在夏日炎炎中,五点半起床并不算早。此时窗外天业已大亮,几个早起的老头子在外面练太极拳,透过纱窗,武藏都能感觉到凉爽的风吹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 严格来讲,武藏昨晚上并没睡好,半夜醒来两三次,一次感觉到母亲在隔壁打电话,一次是自己起床喝水,那时候他不知道明天起来,该如何面对父亲武贤云。 武藏趿着鞋子下楼的时候,许舒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和昨晚武藏所见的中年妇女几乎突然判若两人,武藏研究着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深陷的黑眼圈。 “怎么了,”武藏审视着许舒的变化,“昨晚没睡好?我听见你半夜在接听电话。” “你叔叔打来了,”许舒说,“你爸的情况并不明朗。” “等下我去医院看他。”武藏说。 武藏吃了母亲准备的早餐,他以为许舒会和他同去,但武藏背起背包后,许舒围着围裙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你不去吗?”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