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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她梦里那幅阴雨绵绵妇人撑伞将女童送到寺里的画面,她已经许久没有梦到这个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梦到是什么时候了。 是她遇到李寅前吗? 一想到李寅,她整颗心脏都酸涩起来,垂下头掩饰住微热的眼眶,看着手腕间的念珠,激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松开被自己手心冷汗浸湿的绢帕。 为着这个这个与她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李寅该生气了。 阿绥想到李寅生气的样子,轻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朱唇弯弯。 褚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府衙录事,裴肃大人家的女眷。身后是裴府的两位娘子。” 阿绥轻呼一口气,手肘轻轻搁在案几上,对着下首面色惊疑的方望舒微微颔首。 褚夫人又对着方望舒一行人介绍道:“这位是辅国大将军魏候爷的夫人。” 裴仪扯了扯方望舒的衣袖:“母亲。” 方望舒攥紧手掌,带着两个小娘子上前,屈膝问安:“见过褚夫人,见过魏候夫人。” 褚夫人示意侍女扶她:“不必这么客气,今日是为长安来的将军夫人们接风洗尘,大家随意些便好。” 随后便有夫人招呼方望舒去她那儿坐,方望舒不敢看阿绥那张脸,匆匆带着裴仪裴伽过去了。 裴仪有些不满她的失态,不过是与那位魏候夫人长得像些了,有必要如此吗! 方望舒心中焦急烦躁,有些坐立难安,她和她年轻时长得真像,更重要的是…… 她的眼神像极了姜昂,清澈又干净。 随即又否认了,心头浮上的那个想法,不可能的,那个孩子不会出现在这儿的,便是她找过来了,也不可能是上面那位魏候夫人。 对,就是这样。 方望舒闭闭眼,不敢再细想。 柏夫人打趣道:“这可真是缘分,说不准方meimei和魏候夫人还是亲戚呢!” 方望舒闻言冷静了下来:“jiejie莫要打趣了,妾身身份低微,岂敢和魏候夫人论亲戚呢!” 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阿绥。 此时厅内大多数目光都聚到阿绥身上。 阿绥心中叹气,有些无趣儿。 不过,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说起来,不管是家陇西家中,还是嫁到长安后,都没见过与我这般相似的人呢!” 方望舒目光不瞬的盯着阿绥,试探性地说道:“夫人是从小就长在陇西吗?” 阿绥垂着头,端起茶盅,吹了吹浮在茶面上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很快又消失不见,目光坦荡地看着她:“不是呢!” 方望舒清晰地看到她眸子里闪过讽刺,心中一跳,握着裴伽的手猛地收紧,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深怕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来。 裴伽娇呼:“阿娘,疼。” 方望舒赶忙松开,心疼的看着被她捏红了的手:“对不起,是阿娘不好。” 裴伽娇气哼了一声。 阿绥看这场景,轻笑一声:“我打小儿身体便不好,我姑母心疼我,便把我接去长安养病了,也在长安待了许久。” “妾身在长安时总听说怀国公夫人很是疼爱自己的侄女儿,因着身体娇弱未曾带出去玩过,所以第一次见魏候夫人还是国公夫人过生辰的呢!”韩斐笑呵呵的说着,“不过那个时候安喜县主一直拉着您说话,您怕是没见过我。” 阿绥听到怀国公夫人和安喜县主的名号,眼神柔和起来。 褚夫人见阿绥眉目间不复方才一般恹恹的,倒松了一口气,人家有身份高贵的家人,要到幽州找什么亲戚,对柏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这个了。 柏夫人方才话说出口便觉得不妥了,这会儿收到褚夫人示意,忙开口道:“妾身在幽州待了一辈子了,还未去过长安呢!也不知长安究竟是何等富贵乡。” 众人听她这话,又活络起来,热闹的聊着天,没有把方望舒和阿绥长得像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想来不过是凑巧罢了。 方望舒看着上首捏着绢帕掩唇咳嗽的阿绥,安慰自己,肯定是她看错了。 冬夜冷得厉害,宴会也散的早,不过戌时二刻便散了。 “娘子,方才轻风在二门传话,说郎主在大门口等您,让您路上小心着点儿。”知语一边帮阿绥系着大氅,一边说道。 褚夫人在门口送着客,听到这话说道:“诶呀呀,大将军可真是个会疼人的,放心,我们府里灯笼点得足,摔不着。” 阿绥腼腆地笑了笑:“多谢褚jiejie款待,我们这就告辞了。” “您客气了。”褚夫人握着手,轻拍了两下,又为她多找了两个提灯的侍女。 走到门口,远远就瞧见李寅的身影,阿绥鼻子一酸,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快要绷不住了。 “娘子。”知语担心的扶着她的手臂。 阿绥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儿。” 李寅像是有感应一般,转身,衣摆翻滚,大步走来。 - 上了马车,阿绥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伏在他心口:“夫君。” “嗯。”李寅温柔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见到她了?” 昏暗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阿绥低落地说道:“是啊!我们长得可真像。” 李寅眸子一暗,眉头皱起,就不该让她出现在她面前,平白惹她伤心。 “其实我还是没有那么大方,做不到像我口中说的那样完全不在意她。”在李寅跟前,阿绥忍不住倾述。 李寅沉声道:“若是阿绥可以做到,我才该担心了。” 阿绥一愣,抬起蔫哒哒的脑袋看他。 “只有菩萨才能做到真正的心胸宽广,以德报怨,若阿绥真能如此,我岂不是要担心我好不容易娶来的夫人,要成菩萨了。”李寅手指摩挲着她的面庞。 阿绥眨眨眼,脑袋抵在他的肩头,浅笑:“从夫君口中听得‘菩萨’二字,真是不习惯。” 心中却是十分熨帖,暖洋洋的。 - 裴府 “娘子。”杜嬷嬷在门外喊道。 杜嬷嬷今日没有跟着去褚府,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听说她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才过来。 方望舒慌张地用帕子盖住菱镜,沉吸一口气:“进来。” “娘子这是怎么了。”杜嬷嬷关上门,走到她身侧问道。 方望舒痛苦地捂着脸:“嬷嬷……” “这怎么可能,那孩子肯定还在长安呢!娘子不要担忧。”杜嬷嬷听她说起今晚的事情,连忙否认。 “要不,我明日去一趟安华寺找主持打听打听。”杜嬷嬷想了想说道。 安华寺是幽州城外的一座寺庙,方望舒从长安回到幽州后,偶然听到安华寺的主持与慈恩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