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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摆在那里,便先输了一截了。若是旁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可明明自己也是丫鬟出身,说这些就忒没意思了。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众人连忙和稀泥打圆场。 南云回来时,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副不尴不尬的情形,她也没多问,将东西放下后,到一旁去取水净手。 晓燕见她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色,便觉着事情没成,主动开口道:“南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事绊住了,耽搁了些时辰。”南云扯过帕子来擦了擦手,又道,“还有什么活没干完的,都交给我吧。” 在小厨房这边,没什么人敢支使她去干活,但南云并不会趁机偷懒,一闲下来就会自己找活干,或者跟着旁人学东西。 见南云如此,方才还在背后议论她的人都有些不大自在,连连摆手。 晓燕将那茶盅翻开来看了眼:“王爷往日是最爱这鱼汤的,怎么今日只尝了几口?” “大抵是因着有事要出府吧,我也不大清楚。”南云挽了衣袖,要去帮忙揉面。 “那他……” 见晓燕还要再问,晓玉不耐烦道:“王爷如何,跟咱们又有什么干系?你若是这么记挂,下次求了柳婶,让你去送汤算了。” 南云说话总是留三分,哪怕是不耐了,也不会这么直白,她却是不讲究那么多的。而且前一刻还在背后说人,如今又换了脸,她也实在看不上这种人。 晓燕变了脸色,片刻后冷笑了声:“我倒是想呢,可争不过旁人啊。” 南云揉着面,只当没听出来这话是针对自己。 她这是自小磨出来的脾气,这些年来都很少动怒,更不爱跟人扯皮争辩,毕竟吵赢了也没什么好处,浪费口舌。 少时好友嫌她性子软时,南云便声称自己是“四两拨千斤,不变应万变”。 横竖她自己看得开,不往心里去,反倒是那些挑事的,一拳打进棉花里,每每气得不行。 及至晚间吃过饭,南云绕着院子外散步消食,晓玉恰遇上她,便随口提及了白日里的事:“晓燕就那么个样子,说话夹枪带棒的,你别同她一般见识,更犯不着生气。说白了,她也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这话直白得很,南云忍俊不禁:“我知道,多谢。” 晓玉同她一道走着,想了想,又问道:“你到正院去的时候,见着晚宁了吗?” “见着了。” “她跟晓燕是一个路子,只不过她是贤妃娘娘的人,所以更有底气些。”晓玉闲得无趣,便同南云聊了起来,“但这么久了,王爷也没碰过她,更没提过什么名分的事。也正因此,她愈发严防死守,生怕有旁人越过她去。” 南云想了想白日里的情形,笑了声:“的确是严防死守。” “但你若真打王爷的主意,那就绕不开她去。”晓玉来了兴致,好奇道,“你今日见着王爷了吧,觉着如何?” 晓玉与自家青梅竹马的表兄有约,等到了再过几年攒够了银钱,便要出府成亲去的,所以她对宁王这个主子并没什么想法。加之又对南云颇有好感,便凑热闹似的,忍不住多问了些。 南云知道晓玉并无恶意,便如实道:“很好。” 经过白日的种种,她现在对宁王的印象的确很好——相貌好,性情好,最难得的是那满藏书阁的珍品,着实让她心向往之。 晓玉正想再问,却见梁氏那边的小丫鬟来了,说是找南云过去有事。 南云一早就料到梁氏会来问,并没意外,直接随着这小丫鬟去了梁氏那边。 梁氏已经沏好了茶,等她坐定后,意味深长地笑道:“听说你今天还去了藏书阁?” 若说方才晓玉是好奇凑热闹,梁氏这就是单刀直入了,南云不由得坐直了些,将白日里的事情大略讲了。包括在正院被晚宁横插一手拦下,以及后来阴差阳错地又遇上宁王,被支使着去藏书阁去了书帖。 “我就知道晚宁必是要插手的,”梁氏眉尖微挑,满意地看着南云,“但好在运气不错,有藏书阁这事后,王爷必然会记着你的。” “这倒也说不准,”南云低头喝了口茶,“王爷从始至终并没问过我的名姓,仿佛也没看出我与丹宁县主的相仿。” 想了想,南云又补充道,“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梁氏不以为意,“这事原就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南云点点头:“好。” “说起来我知道一位大夫,姓陈,医术很是高明,他前两年云游四方去了,听闻近些日子便会回京来。”梁氏忽而提起了旁的,“等他回来后,我会托关系请他帮你娘诊治,说不准能将那病给治了。” 南云原本神色淡淡的,听她这么一提,随即来了精神:“多谢姨母。” “你同我客气什么?原就是应该的。”梁氏看着她,笑道,“你母亲那里有我照拂,不必担忧,只管专心去做事就好。” 南云听出她话中的深意,若无其事地道:“好。” 答应得虽爽快,但实际上,南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才好。虽说有柳婶推波助澜,但她跟宁王的往来还停留在偶尔过去送东西的阶段,而且还都会被晚宁给拦下。 晚宁仿佛也知道了藏书阁那件事,再见南云之时,连个假装客套的笑脸都没了,公事公办地将南云拦下,然后自己亲自送进去。 几次下来,南云压根连宁王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晚宁这严防死守模样,一度让南云想起牢狱探监的情形,哭笑不得。 若没旁的事,南云倒也不介意就这么耗着,横竖也不吃亏。但先前梁氏提过陈大夫的事情后,她便少不得要多考量了。 如果她这边迟迟没有进展,只怕梁氏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兑现承诺,请那位陈大夫帮母亲诊治。 一想到这事,南云便难免有些焦虑。 “还是没见着?”晓玉一见她回来时的模样,便知道又是如此,给她出主意道,“其实你也不必非得到正院去,指望着送东西的时候见上王爷一眼,这条路行不通就换一条呗。” 南云若有所思。 “王爷他又不是日日呆在正院不出来了,”晓玉点了点她的额头,“什么花园啊,水榭啊,藏书阁的必经之路啊……这都是旁人信手拈来的,怎么你偏就不开窍呢?” 晓玉在王府呆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戏码都看过,但像南云这么迟钝的还是头一次见,就她这所作所为,简直都对不起旁人在背后的非议。 一想到晓燕背后捣的鬼,晓玉就有些来气。 南云入王府也已经快一个月了,她生得好,哪怕不做什么,都是个天生的靶子。更别说她的确是“有贼心”,还往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