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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都有,禁军修士在两边指引着。 “去平安署!全部带去平安署!” 东边的火势越烧越旺,已然映透大片穹庐,禁军们御风踏剑,在夜幕中像一道道飒踏流星,来回从火海里抢出居民百姓。 所隔距离虽远,却还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喊之声,还有修士们的喝吼:“拿住他!” “调增援!把那个魔头拿下!” “那个魔头”不必说,定然就是剑魔李清浅了。 岳辰晴惊道:“这个李清浅怎么不去姜府,反而在其他地方大开杀戒?” 墨熄心道,恐怕李清浅不是不去姜府,而是去过了姜府,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说:“先去东市。” 他们赶到重华东市,发现状况竟比预料的还要惨,整片街市都被魔火点燃,猩红色的烈焰像是接天蔽日的芍花,滚滚浓烟上窜天日。火海中,时不时有三俩修士御剑破风而出,怀里抱着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庶民。 “这火越烧越大啦,快抓紧灭火啊!” “再这样下去,避火结界怕是要撑不住了……” 众人一片混乱,驻在帝都的军队都已赶来应援,北境军的许多士卒也在,这些原本隶属王八军的人一瞅见墨熄,便喜道:“墨帅!” 还有人小声道:“来了来了,后爹来了。”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王八军旧部私下里还是喜欢管墨熄叫“后爹”,只不过从一开始的嫌弃,如今已成了一种没有恶意的戏称。 他们的“后爹”一身黑衣猎猎,金边淌动。大长腿迈着向硝烟场走来。 东市火焰滔天,映在他黑沉沉的眼中。 “爹……哦不对,墨帅,这里有个邪魔作祟……” 墨熄点了点头,说:“管你们自己救人,剩下的我来。” 众人微怔,不知道他们的“爹”要做什么。墨熄是火系修士,难道他还能灭火? 便在这焦头烂额的当口,忽听得墨熄沉声道:“吞天,召来!” 仿佛鲸声自大海深渊里透啸击空,一枝通体莹白的权杖出现在墨熄手掌之中,杖头融金错银,镶嵌着奢贵耀眼的鲸鱼灵魄石,华光幽蓝,流溢淌动。 岳辰晴一惊——吞天的武器实体?! 吞天是墨熄最强悍的一柄神武,往往只消一个命令,就能引出移山填海之势。 因为吞天太过霸道,所以墨熄通常也就只会召唤个结界,用来当做防御,少有唤出吞天权杖的时候。道理很简单,防御只要巨鲸灵体就行了,而唤出权杖,那是要准备施法的。 墨熄细长冷白的手指握着杖身,只凌空朝怒贲的火海一点:“化雨。” 有小修士惊道:“我……cao……” 甭管亲爹后爹,你爹就是你爹,火系修士居然还真能熄火啊? 但见一束蓝光从权杖内喷射而出,直升高空,霎时化作一条通天彻地的巨鲸,扫着尾鳍张开巨口朝着火场扑去! 霎时间卷起狂风,飞沙走石,不少修士甚至直接承受不住这股强劲灵流,纷纷跪落倒地,面露痛苦之色。便连岳辰晴也连连呛咳,眯起眼睛满眶模糊。 蓝色的巨鲸灵体与腾龙般的火海绞杀一处,猛地撞出重重水花气浪,浪潮与火焰甚至溅出百里外,长夜在瞬间被点作白昼!哗地暴雨滂沱,俄顷奔踏席卷了整座重华王城。 暴雨中,墨熄面色如玉石苍冷,眼中交织倒影着蓝色的水光与烈红的火光,一袭黑色禁军皮衣猎猎飘摆。 只是转瞬之间,冯夷息浪,火舌在他面前犹如千军万马瞬息投诚跪伏,火海成了冒着焦烟的墟场,再也无法舞练翻波。而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修士们看着他的背影,俱是惊骇震慑到一句话也抖不出口。只各自在嗡嗡震撼的心底击出不同的感慨—— 男修想:完了,重华的女人更要为这个人疯了。 女修想:啊啊啊啊啊!!! 王八军的修士们想:我们后爹生气起来好暴虐好可怕!! 废墟倒伏,翻滚的硝烟中,一个身影慢慢回转过身。 李清浅果然就在火场中兴风作浪! 此时此刻,魔气已经爬满了他的脸庞,他双眼发赤,犹如爬满了成百上千只红蛛,他的神情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扭曲疯魔,墨熄已完全无法在这张脸上看出当年那个“仁剑断水”李宗师的旧影。 剑灵往往会与剑主同化,而李清浅已完全被燎国国师的云翳所覆盖了。 李清浅看到墨熄,龇露牙齿,森然喝道:“墨熄!你护得了重华一次,难道还护得了次次?难道你能日日夜夜不睡,随时守着这座城?!把那个姓苏的贱人交出来!不然我闹得你重华永无宁日!” 岳辰晴叫道:“好啊,原来是你没本事闯进姜宅!所以在这里拿无辜的人撒泼捣乱!!你好生不要脸!” 李清浅仰头笑道:“我不要脸?不要脸的难道不是那个姓苏的贱人?一个红颜祸水,曾经还得那么多姑娘因她葬身山中,如今又和缩头王八一样,任由城中烈火滔天,也龟缩在姜府不肯现身!哈哈哈……红芍……红芍居然因为长得这种人,白白枉死!这种贱妇——胆小鬼——!” 在场的修士中也有姜宅的药修,此刻听他这么说,不禁怒道:“你放屁!我家夫人闭关修行,不知窗外事。她才不是你讲的那种人!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了!” “她不是这种人?那她是什么人啊?”李清浅狂笑道,“我倒想见识见识!她到底有什么倾国姿色!值得那个国师惦念成如此模样!” 药修气愤道:“你根本不配出现在夫人面前!” “夫人……呵呵,什么夫人!她就是个贱人!”李清浅状若疯癫,毒蛇尖牙般往外汩汩淌着五步杀人的汁液,“我偏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我偏要毁掉她的容貌,把她丢到燎国那个国师……” 他说到燎国国师的时候,脸上扭曲的狰狞之色简直比冲天的烈火更鲜明,“那个禽兽……哈哈哈,那个痴情种面前,我要撕碎她,把她的花容月貌撕烂!!!” “他害死我的红芍,我便也要让他喜欢的人生不如死!!” 他的怒嗥穿云透日,情绪似急鼓繁弦,蓄到极处,又要迸发—— 墨熄提醒周围的人:“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