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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才刚刚熄灭,祝星辰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已一气呵成。 何羡不瞎,却不知道祝星辰刚刚飞快在他背后做了什么,他疑惑道:“你做了什么?” “诶,别动。给你画个平安符。”祝星辰撒谎也撒地一气呵成,半点也不心虚。 何羡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画在身上的护身符,但还是乖乖停住不动。祝星辰为自己随口扯的慌,而何羡似乎真的信了,不由得良心一痛。只见何羡后背慢慢浮现一行模糊不清的金字,却只是一闪而过,祝星辰都没来的及认清第一个字,便连影子都不剩了。 他已经是催动血符,这类劳神动刀的算命方式他至今没用过几次,是用在修为极高的人身上。祝星辰这一法子,就是用在神仙身上,不出意外也能看破该仙前生生世,如今命格。 而这何羡,左看右看都是凡人骨头,总不该凌驾与神仙上头吧。祝星辰没将这些满脑子的疑问表达出来,怀疑归怀疑,何羡这张脸摆着这里,还是占了上风。 祝星辰活到二十几岁,各种类型都有浅浅涉猎。最后发现都谈掰了,毕竟能接受他终日和鬼神打交道的本来就屈指可数,再加上祝星辰实在讨厌口香糖一样黏人的类型。远远望去倒是吸引人,而一旦接近,就立刻能觉察到那种腻味。 而何羡恰巧就是祝星辰眼里那种,远远看过去什么模样的,近看还是什么模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即使在一个房间里,他玩手机他看书,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也感觉不到尴尬,反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舒适。 他也不用累了一天回到家,还要绞尽脑汁逗情人开心,也没有人动不动与他吵架。即使祝星辰自己明确的知道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可是依旧向往。 “好了。”祝星辰鬼使神差地将伤口又割开了,仔仔细细地给何羡画了个安神符:“看你经常失眠,还能给你治治。”他一直都昏昼不辨,经常在凌晨听到第二天还要工作的何羡出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何羡有些惊讶。 祝星辰道:“晚上经常听见你去厨房倒水,还有你平日里气色也不太好。”倒水,大概是为了吞安眠药,这东西祝星辰在厨房的柜子里发现了好几大盒:“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尽量别吃。” 何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聪明人之间也不都需要什么都刨根问底。为了阻止祝星辰的老妈子灵魂发作,何羡赶忙应付了一句:“我尽量。” “对了。”祝星辰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卧室,将已经压箱底的两件雨衣拿了出来。这是他在街边看见的,一共就小青蛙和小黄鸭两套大人的款式,由于这两件雨衣设计出了丑萌的精髓,祝星辰路过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被这两个小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 小青蛙帽子上有两个大眼睛,小黄鸭后边还有个小鸭屁股,不过塑料制成的,很精巧。祝星辰站在摊前,没犹豫几秒,就将这两套平时根本用不上的雨衣给买了下来。 败家的路上,两脚都是油门。 “这么大的雨,拿把伞多不方便,还是穿雨衣吧。我这刚好有两件,你喜欢哪种颜色?”祝星辰贼里贼气地踱进何羡的屋子,将正在换衣服的何羡吓了一跳。 “随便,我都可以。”何羡眼都没抬,平淡地脱下了退到膝盖的睡裤,接着换上了一条比较宽松的运动裤。毕竟和祝星辰去那种一听就万分诡异的地方,大概除了躲就是跑。 祝星辰将还没拆开的小黄鸭雨衣放在何羡的床头,然后鬼鬼祟祟地出去了。何羡打开这件雨衣时,很平静,只是脸上重重抽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祝星辰的房间里打算质问一下这货是不是拿他开玩笑。 然而在看到祝星辰一身绿色语气,头顶上的帽子上还有两颗滴溜溜的圆眼睛之后,何羡自己就明白了——祝星辰不但在捉弄他,还把自己也算计上了。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耍智障真的好吗? “诶……”祝星辰有些尴尬地将帽子放下来:“还……还蛮可爱的吧。” 可爱个屁,何羡如是想。 “你拿着干嘛?快穿上吧。”祝星辰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不显地那么智障,眨巴眨巴并不是很大的眼睛,一脸领导样地卖萌,实在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何羡可能是被他的表情和丑萌的青蛙帽子刺激到了,捂着肚子笑到失态。他平时实在不爱笑,但一笑起来一时还真停不下来。 祝星辰大场面是司空见惯了的,可惜对何羡此刻的大笑却束手无策,这就好比一个人从懂事后就再没哭过,有一天突然嚎啕大哭,你根本安慰也劝解不行。而何羡大抵也隶属于此类。 “笑屁阿。”祝星辰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发现他笑起来要比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灵气地多,眉目间那挥之不去的阴翳舒展开后,露出了本该属于这个青年的,最单纯而无做作的快乐。 何羡笑了一分多种才停下来,将眼镜摘下来抹了抹笑出的眼泪,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声大笑有些丢脸,他又将眼镜戴上,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掩去了镜片后面闪烁的视线:“我还是拿伞吧。”说着他将雨衣丢在祝星辰的桌上。 “外边风雨交加,拿伞会淋湿的。”祝星辰向来比较固执,既然认定了何羡穿上“小黄鸭”会很可爱,就不会放弃。 “那就淋湿吧。”何羡实在没法放下自己的心理负担,换上这件童趣十足的雨衣。 祝星辰忙道了一句“不行”,就迅疾地飞奔到阳台,将何羡的小黑伞一把符火烧了。何羡追出去的时候,那伞已只剩骨架,顿时有些心疼,他这种穷鬼,那把伞有一只伞骨已经凹进去了,虽然其貌不扬,但好歹已经陪了他两年多了。 “……赔钱货。”何羡再也找不到比这个词更能用来形容祝星辰的了。 祝星辰发现即使何羡有点生气,也只是淡淡的,连语调都没变化,只是眼神了多了一丝不耐烦而已。他将伞骨往阳台的架子里一塞:“明天再给你买把新的,这下还是把雨衣穿上吧。” “我还是淋雨吧,反正天气还热着。”何羡本着宁可吃一吨屎,也不为那“小黄鸭”折腰的品质,依然是恪守节cao。 “你就穿上嘛。”祝星辰道。 “不要。”何羡拒绝。 这样频发而疲乏的对话一直从十点左右进行到十二点多,祝星辰不厌其烦地疯狂给何羡安利这套雨衣,几乎竭尽全力。 “何羡你在看什么书阿?不如来穿穿这件雨衣吧。”“何羡你要上厕所吗?不如先试试这套雨衣吧。”“这么可爱的雨衣你不穿简直是……没有活过,只要你穿了,你就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