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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曲,天下-9 我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家了;坐在家中的长廊下,吹着风,耳边是临夏的风声,风中夹杂着草木摇摆的声音、父亲制琴的声音;而我,在廊下弹着琴,小弟在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一切都没有变,这是我最安定幸福的日子。 梦中的画面突然变成了古桑,我看到了古桑的山水飞瀑和那一大片望不进的绿,还有一个站在其中直对着我笑的人,我伸长了手,好想好想靠近他,但眼前的景色却开始在我面前慢慢剥落、粉碎,我开始尖叫,但一出口仍是一片无声,只能任由那沉重黏腻的黑暗将我包围、将我吞没,直到一点也不剩…… 「醒了?」 张开眼,模模糊糊的,彷佛看见自己梦中的那个人,我伸出手,一把将那探过来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怕眼前的人像刚才一样在我面前粉碎,胸口的温暖让我感到安心,叹了一口气,再度闭上眼睛。 黑暗依旧包围着我,但这次似乎没有那麽可怕了…… 胸口的温暖让我觉得安心,终於不再有梦,实实在在的睡了过去。 意识终於慢慢清明,放开了手,揉着双眼,我终於真正张开眼睛,然後……我马上伸手掩住了脸。 天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你现在这模样我安心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笑,而且在我耳中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还以为你会封闭到连我也认不出了。」 「荣王爷……」一开口声音沙哑得连我自己也都快认不出了。 「子觞……」 他只叫我的名字,没再继续说甚麽,只是感觉他的手覆在我的额上,将我的一头乱发往後拨去。 他没多说话,就只是坐在床边没有离开,即使手遮着脸,我仍可以感到他的目光似乎仍这样望着我。 到底是现在这模样比较难受,还是在贤王爷府邸被寂静的黑暗包围比较难受……贤王爷!我怎麽忘了?又要被罚了吗? 一想到贤王爷,刚才所有的尴尬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去,我放下手,马上撑起身子。 「怎麽了?」 荣王爷伸出手又要我躺下,我挣扎着,不断摇头,却不敢再开口。 不能说话,出声了,贤王爷会恼,又要罚!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的惊慌,荣王爷突然张开双臂将我抱住, 「别怕了,就算小贤行为乖张,他既答应我带你走,也不会反悔。」 所以我现在是在荣王府内?定下心来望着周遭的摆设,这里真的不是我那简陋的小厢房;定下心後又发现自己现在就这样被人抱在怀里,我急忙推开那个怀抱,曲着腿将自己的脸埋入双腿之间。 天啊,这到底还要不要人活啊? 「子觞……」他还在一旁唤着我的名,语气中的笑意却让人没办法忽略。 「子觞,不饿吗?」 我埋着脸用力的摇头,但是这阵子几乎没吃甚麽东西,空着的肚子发出了长鸣。 「别撑了,吃吧。」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递到我面前的一勺粥,看了他一眼脑子一热,张口含下。 含着那勺粥,我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就像我先前看着他时那样,胸口又乱跳了起来。 「来。」还没将口中的食物咽下,他又舀了一勺粥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粥碗和勺子却被他侧身避开,然後那一勺粥又递到我嘴边。 「荣……」 我努力的咽下口中的那一勺粥,但一开口,他又往我嘴里喂进一勺,这样一来一往几次,我翻了翻白眼,乾脆让他喂完整碗粥。 「荣王爷……」一开口声音还是嘶哑,一杯水又递到自己面前,我没有推却,一杯水喝完,深吸了口气才开口,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自进了贤王府後就再也没见过他,再见时竟是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陛下派了任务给我,出了趟远门,回来时去了小贤的府邸,却见你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所以我带你回来了。」 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些事,我扯了一下嘴角, 「谢谢。」 「不用谢我。」 他脸上笑着,依旧坐在床沿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有点想逃,但却无路可逃。 「子觞,你留在我身边吧,不用进宫也不用去贤王府了,我也会带你去看很多很多的好姑娘的。」 我看着他,心底很酸,我有其他的选择吗?我甚麽都没有,除了依附他,我还有哪里可去? 「子觞,你……」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拂开落在我额前的发, 「你不懂我喜欢你吗?」 「我不是男宠……」我哑着嗓子说着;我知道我对他也有着类似的情绪,否则我的心不会总在见到他如此剧烈的跳着;但那不值钱的自尊总也逼着我拒绝。 「我知道,我没打算把你当宠,就只想让你陪着我,就这样弹琴高歌,这样就好了……」 琴!对,我的琴呢?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终於离开床边,再回来时,手上捧着我的琴, 「弦都重新上过了,琴也好好的,我还想听你弹琴。」 我看着放在我面前的琴,手指感受每一根弦的反弹的力量,再抬头看着他, 「真的只要听我弹琴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他的笑让我缩了一下,他拉起我放在琴上的手, 「子觞,我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作者有话说: ☆、琴,曲,天下-10 没多久前,我还想着娶个姑娘、生个娃子,就这样简单美满的过着日子,怎麽到了现在一切都变了样? 抬着眼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笑,我真的有些无言了。 「荣王爷公务不繁忙吗?」休息了几日,也被他送来的滋补药品补了几日,我身体已是大好,但这位王爷还是老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让我下床。 「才刚出了趟远门,陛下给了我几日假。」他眼中笑意不止, 「不是跟你说过了,叫我邦荣就好?」 「这我可不敢,真叫惯了,离了这门,被人听到了就降罪了。」这原因只一半,就算那日真发现自己对他有意,叫他邦荣,我怎麽想怎麽别扭。 「那就在这门内、屋内叫我的名吧。」 他笑的猖狂,而我有一种落入甚麽套的感觉。 「我躺乏了。」如果待在这屋子就要这麽别扭的叫他的名,不如就走出这扇门, 「想弹琴。」 「好啊,我也想听你的琴。」但他仍坐在床边没动。 我皱了一下眉,继续开口, 「我想出去走走。」 「想看姑娘了?」他扬了一下眉,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