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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的少年正坐在灯下回眸望来,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惊诧和欢喜,而从他手中的事物来看,他竟然是在——缝衣服! 这场景,如何看都像是等待丈夫晚回的妻子…… 步月瞬间有点尴尬…… 那小白兔瞬间眉开眼笑地蹦过来:“南叔叔,这么晚你们去哪里了?” 南浦警惕的眼神如刀子般上下打量一遍,冷声道:“你为何会在我房间?” 白柠道:“我来帮你缝衣服,还给你们做了宵夜,你肯定饿了,我去端来给你吃。” 也不待人回答已一溜烟出去了,不过多时,三份热气腾腾的鸡丝鱼汤已端上了桌,南浦还没动作,步月早已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屁股坐下,连吃两碗,不断赞道:“小白兔,你是我见过厨艺最好的……咳咳咳!” 他猛地一呛,咳了许久,才用见了鬼的语气道:“你你你在做什么?” 白柠手上的动作未停,回头道:“铺床呀,铺好床南叔叔才能睡觉。” 可为何你的眼神那么撩人,嘴角那淡笑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像是要吃rou的兔子!那叫铺床么?那叫撩汉,还有,你那衣领为何开得那么大? 步月千言万语,只能在一片僵硬中无声消散…… 然后南浦慢慢地坐在他对面,拿起勺子喝汤。 白柠铺好床后又端来了洗澡水,再把碗筷拿去清洗,接着又进进出出忙了许久,比那小蜜蜂还要勤快,纯情的目光却总围着南浦溜溜地转,带着无辜天真的笑意。 步月敢指天发誓,这绝对是只吃rou的小白兔! 他正坏笑着欲说什么,忽然身体一颤,倒在了地上,揪心的痛楚让他捧住了心脏,却仍然无法减轻一点点心脏被噬咬的痛楚。 噬心丸发作! 此夜并非月圆夜,上次他杀了黑衣人后并未毒发,这次却是……滥杀无辜! “你每滥杀一人,就会被‘噬心’折磨一次,乃为步教主这样的恶人量身打造,童叟无欺。” 夏云峰的话语回响在耳边。 步月突然蜷在地上痛苦地扭曲,可把白柠吓了一大跳,双眼红彤彤的,跟着坐在地上哭道:“阿月哥哥,你别死,千万别死啊……” 步月真想白他一眼,小屁孩成天就会咒他死! 南浦却不慌不忙,一手按住步月脉门,不过片刻已松开,不知从哪里取来一粒药丸给他吞下,步月只觉那味道与夏云峰给他的稍有不同,但一样令痛楚消褪,等他慢慢平静下来,忙问道:“你怎会有解药?” 南浦道:“噬心丸是蛊毒,难解,我不过是用了另外的药帮你压制毒性。” “什么药?” “愁肠丹。” “你是相思楼的人?”步月突然诧异。 南浦面无表情:“是。” 步月看着他的目光竟慢慢变得复杂,最后落在那只修长却布满了伤疤的右手上,暗暗心惊。 相思楼向来以通晓江湖情报著名,并不参与江湖厮杀争斗,怎会有这般残酷的杀手存在,而且江湖人并未知晓。 然而疑惑归疑惑,步月终究没有再问下去,他们这种人,过去都肮脏得见不得光。 噬心丸的毒虽被压制,步月却是元气大伤,便由白柠照顾了几日,他数着从夏云峰那偷来的几颗解药,神情悲伤,不知还能撑上多久。 白柠见他如此,更是以为他中了什么不得了的毒,活不过几个月,整日哭得死去活来,可照顾病人做家务的本事却丝毫不见怠慢。 在见识过做饭洗衣绣花纳鞋哄小孩等一系列贤妻良母必会的技能后,步月已经能非常淡定地看待这只神奇的小白兔,就算哪天他说他能生下一窝猴子,步月发誓他绝对能够无比诚恳地说:我相信你! 当然,他偷窥过白柠洗澡,绝对是只雄兔子。 第43章 拾美 晚风楼虽说位于开封城内,可作为一个江湖门派却是低调行事,地址坐落在开封的东城边上,四周绿竹环绕,幽竹清风晚来月,极是清雅幽静的一处所在,就像晚风楼的武功风格一般,多数是阴柔好看的路子。 就着月光,步月只看见晚风竹林中精致的主屋错落有致,小桥流水依稀可辨,只是显出几分萧索败落,屋群中央应该是晚风楼的主楼,只剩爆炸与焚烧后的一点灰烬断壁,而在那群屋之后的竹林中,是新堆的土坟,按着辈分地位依次排开,晚风一来,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与散布了的怨气徘徊。 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可让一个不小的江湖门派一夜间变成人间地狱,徒留一抹断壁残垣,尸骨累累。 步月已在此处徘徊了七八个白天或夜晚,每一片砖每一处地都翻了一遍却无找到一点可用的信息,晚风楼的尸骨都被埋了,从打斗的痕迹和遗留下的兵器来看,只有晚风楼的痕迹和步月手下那批恶人的蛛丝马迹,然而他最了解手下那批人,紧紧几十人是不可能灭了晚风楼这么个大门派,如果是第三方势力在暗中cao作的话,那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忽然间,他便想到了绑架白柠的那批黑衣人,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处理起尸体痕迹来有条不紊…… 远方忽然传来微弱的打斗声,隐隐风声呼啸,合着竹林的沙沙落叶,肃杀之意甚浓。 步月几个起落偷偷靠了过去,暗夜之中,只能模糊地认出是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白的用了一柄武器,一开一阖霸道非常,卷起满地落叶疯狂旋转在半空;那黑的以一双rou掌相博,对峙良久竟不曾讨得半点好处。 既然出现在此,必然与晚风楼有关,步月本想从这二人身上捞点有用消息,不料他们只顾着打,打了一个多时辰,从东打到西再从西打到东,硬是一声不吭,更别提说上一句话了,步月看了半晌,见那二人越打越远,他连打了两个哈欠后便回去睡觉了。 从南浦那里蹭完宵夜回来,步月才躺在床上没多久,忽听得屋顶一声巨响,接着再是一声闷哼。 他连忙一跃而起,手中的烟杆蓄势待发。 过了许久竟无动静,黑暗中,只听见微弱的呼吸,奄奄欲灭。 他这才小心地燃了灯,只见乱瓦之中伏了一个人影,劲装暗红不知是本来的颜色还是被血染红,看那体型应是个女子无疑。 步月冷笑一声,管他是男是女,敢打扰你步月爷爷睡觉的,不死也得送你见阎王。 金色的烟杆“卡擦”一声,已从一端露出三寸长的匕首,向着那人要害划去。 许是听到声音,那人在匕首落下之前忽然动了动,染血乌发遮住的面容露了出来,昏暗的烛光下,竟是如雪的肌肤,动人的眉目,好一个倾国倾城貌,生生让步月的匕首停在了半空。 略微湿润的睫毛颤颤地,像展翅欲飞的蝶,缓缓地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