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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极力压制的什么即将爆发,赤红双眼死死盯住苍茫雪地,忽然扬手一挥,划下一抹决绝又悲伤的弧度。 马匹继续朝前奔去,独留雪地上一排马蹄印,深深浅浅,破破碎碎。 “救他!” 步月抱着浑身是血的夏云峰回到解火教时,双目血红,如同一只暴走的狮子,杜宇被离鸾抱着一路狂奔而来,忽被迎面一声爆喝,吓得不轻。 他美艳无双风流不羁的教主何曾变得如此狼狈癫狂! 他连滚带爬地跑去看夏云峰的伤势,眉头都拧得快打劫了,偏偏自家教主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是说了要亲自去杀人么,现在又喊着救不过来就阉了他! 唉,完了完了!他家教主这回掉夏云峰的深坑里了! 肩头猛地一紧,他的教主狂躁道:“发什么呆,快救他!” 杜宇叹了口气:“教主,他虽伤得严重,但伤口早被处理过,背上三支箭虽然有毒,但对他无用,您又给他吃了解火丹护住心脉,性命已是无碍。” 步月愣了愣,浑身的暴躁一瞬间化为乌有。 杜宇凑近两步,jian笑道:“教主若嫌杀他一次不过瘾,我可在他的药里加点好东西,待他伤好后,教主要如何折磨他,保证……” 步月闲闲瞥了他一眼:“滚。” 杜宇眼睛立马湿了,一脸委屈地抹着眼泪:“阿月,莫不是你真喜欢他?”他平时都叫步月教主,只有真正用心时才会像小时候一般叫他阿月,仿佛还是那一同玩闹,患难与共的岁月。 步月闭上眼默了许久,摇了摇头:“我累了,你好好照顾他。” “步教主。” 走到门口时,有人叫住了他,是一身白衣的南浦,长身而立,墨发垂肩,若不是那一贯没有表情的面容,步月险些认不出他来。 看见他,步月烦乱的心稍稍平和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 南浦道:“在下也参加了此次行动,步教主的笑容为何消失了?” 步月深吸口气,心道这一个两个都是添乱来的,还嫌本座不够乱么! “你想说什么?” 南浦道:“在下不解,既然步教主对那人动心,为何要杀他?既要杀他,为何又要救他,如此矛盾重重,你可想过他的感受。” 步月心中一顿,想起他那矛盾重重的主子,心想自己这蠢事做得跟应天长还真像!都一样的犯贱! 他看着南浦无波无澜的面容,透彻无情的双目,不由叹道:“此刻,我倒真羡慕你。” “教主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步月扬起嘴角,无所谓道:“不小心犯贱了。” 他道:“你呢,莫非他这般对你,于是你选择无心无情?”那个“他”指的自然是相思楼主应天长。 南浦顿了顿:“……是。” “那种药,你可还有?” “没有了。” “可有解药?” 南浦沉默许久,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跳动,继而熄灭无声。 “不知道。” 步月冷笑:“无心无情,也挺好,今后你就陪在我身边罢。” “步教主的笑容因何消失?”南浦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步月道:“你就那般喜欢见我笑?” 南浦道:“你一笑,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即使你的心中那么悲伤。” 步月怔了怔,缓缓笑了起来,容颜明媚,灿若春阳:“是么?” “是。” 他认认真真看着南浦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你此刻又不像是无心无情。” “有时候,无心无情才能看清更多东西。” “那你看清应天长了么?” “看清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摇头,“没有。” 那一双能看透世间百态的蓝色眼眸,即便他无心无情,也依然看不透。 步月挥了挥衣袖:“走罢,陪我回风月阁。” 第90章 笙歌长 白柠早在一个月前就不知去了哪里浪,于是夏云峰在解火教养伤期间,只能每日面对杜宇一张冷脸,古记和离鸾来看过他几次,却都是神色古怪,好似他的脸上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后来小柔和葛渊又来了解火教,夏初临已经找到,是在山庄门口发现的,一直在昏睡,醒来时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夏云峰听后并未说什么,葛渊交代了山庄内其它的事情后就走了,只留小柔安安静静地伺候在身边。 “明简。” 夏云峰忽然从沉默中睁开黑亮的双眸。 碧绿裙裳的小柔猛然一怔,面容仍若春水无波,柔柔弱弱的身体缓缓而动,走到夏云峰面前跪下,双手交叉,额头抵住地面,她的声音是女子常见的柔和好听:“庄主有何吩咐。” “抬头让我看看。” 小柔抬起头望向他,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雾蒙蒙的,无论何时都像一湾春水盈盈,淡淡一眼望来,无情也似有情。 夏云峰认真看着她面容,许久后撇开眼,沉声问:“你可恨我?” 小柔低下了头:“能为庄主做事,明简心甘情愿。” “是我毁了你。” “属下无怨无悔。”小柔俯下|身,磕长头不起。 “你起来罢,我有事情吩咐你。” 小柔慢慢起来,娇柔身子,纤腰楚柳,若弱柳扶风般站在一旁:“但凭庄主吩咐。” 夏云峰从拿了个盒子給她:“你把它交给阿月。” “是。” 傍晚时分,小柔原封不动地将盒子送回,夏云峰眼中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他拒绝了?” “他下山了。” “何时下的山?” “半个月前。” 夏云峰细思片刻,不禁苦笑,步月是将他送到解火教便走了,这般匆忙,不知想要逃避什么,他抬头望了望即将黑下去的天,今日十五,若无噬心解药,恐怕阿月又要苦熬整个晚上了。 那个魔头…… 真活该! 而此时的步月正躺在女人堆里喝酒调笑,他喝得半醉,大冬日里只脱得剩下单薄衣裳,半露的胸膛莹白结实,笑意妖邪,眼神迷离,正随抚弄琵琶的乐妓一下下打着拍子。 一旁的南浦白衣整齐,正襟危坐,对一杯接一杯送上嘴的酒毫不推却,身边女子的手在他背上来回抚摸也不在意,于是那女子更大胆了,却不明白这公子为何漠然如此,好似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即便每日都在这样的欢场中虚度时日,南浦还是对此充满了新鲜和好奇,这些美丽妖娆的女子,美酒佳肴,声色靡靡,他努力去感受,也没感受出其中的乐趣。 他看了看卧倒在虎皮上的步月,醉得迷离,美艳中透出几分妖娆邪气,脸上笑着,心中却并不欢喜。 这些围着他们娇笑奉承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