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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盛开的花城。 细润的春雨中,一缕疾风是如此不起眼地飞掠而去,步月离去的身子突然一顿,身后所有人跟着心中一紧,目光都燃着熊熊殷切的火焰,他们踌躇满志而来,又怎能不战而回,传出去在江湖上的颜面何在? 步月转了身,动作很慢,于是那一抹笑颜也变得格外绵长而邪魅,他的眉梢一挑,金色细剑在手中挽了个繁复的剑花,待到看清,剑尖顶端正吸附了三把纯黑的飞刀。 “看来,今日我要血洗春山染洛河了。”他的声音,也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 高深的神色很不好看,他们兄弟本是想纠集众多武林豪杰一起收拾这魔头,看见的却是这些人的卑鄙与无耻,他想要劝阻,然而大势已去,无人肯听他的。 “魔头!我要杀了你!”有一对女子疾步飞了过来,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不甘的怒火。 步月将杜宇背在背上,手中的细剑再不用手下留情,那一对女子被他重伤,却有更多人冲上来。 高深有些心灰意懒,不欲再加入这样的混战,然而流花派的刘婆婆道:“高深公子叫我等过来,莫不是想收渔翁之利?” 高深道:“我等虽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但也该坦坦荡荡,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他虽是魔头,却还重情重义,我等不该如此。” 刘婆婆冷笑道:“哼!他作恶多端不知酿造多少悲剧,此时你同情起他来,下一刻他的剑就会割断你的脖子,高深公子好自为之!” 此时高长早已按耐不住,急道:“大哥莫不是怕了这鸟不成!你若怕,弟弟我先去杀他个鸟不拉屎!”转身就加入了混战,高深劝说不了,眼看几个弟弟都跟步月杀到了一起,他心中担忧,想这魔头是逃不了一个死了,还不如死在他们兄弟手中,便也提剑走了过去。 有高深在,高山五子的杀伤力顿时大涨,即便在几十人的混战中他们依然能配合默契,压得步月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的唯一出路就是杀!杀杀杀! 其中还有人用下流龌蹉的言语侮辱陆子佩,试图激怒他,想让他方寸大乱,那些嘲笑的嘴脸总是在他面前一闪而逝,步月杀不了他们,果然更加狂躁,下手早没了轻重。 “阿月,阿月,你答应过夏公子的。” 杜宇的声音在他耳边劝说,他的手顿了顿,然而再次听到那肮脏下流的言语,他的杀意又涨红了眼! 这些人,自称武林正道,哪个又不是带着正义的面具做下作之事?心肠歹毒,阴险狡诈,他和他们,谁又比谁干净? 细密缠绵的春雨洗不掉浓烈的杀意,血流成河,顺着雨水蔓延到更远的地方,鸟雀早已惊飞,草木中是浓烈扑鼻的血腥味,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最后的杀伐声散在春雨的缠绵里,步月的脚下乃至三丈开外,无一处不是血水,倒在地上的人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用恐惧的眼神瞪着他。 步月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他的面容苍白如纸,双目猩红,更显得那个动作魔气邪魅,好似地狱走来的罗刹。 他转了转手里的剑:“我步月杀人,喜欢先把所有人打伤,然后在一个个地任由宰割,谁的眼神最凶狠,我就先杀了谁。” 他的目光往人群里扫了圈,往前走了几步,细细的十字剑尖指向了一人下巴。 那个人右肩血rou模糊,连着半边身子都是血,一看那剑尖,身子抖如筛糠,挣扎着跪了起来,连连磕头:“不要杀我!求求你!求你!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他一开口,引来无数人的鄙夷,那流花派的刘婆婆忍不住骂道:“金鹤山!你这没胆的孬种!不准向这魔头讨饶!” 那金鹤山却似没听见般,不断磕头。 步月道:“你说你不是故意要杀我,难道有人逼你来杀我?” 那个人顿了顿,更是不要命地磕头:“我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只是看见大家都来,也就跟着来了!” 步月道:“这么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也要杀我?” 那人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教主绕小的一命!小的愿为教主做牛做马!” “好呀。” 金鹤山磕头的动作一顿,继而狂喜谢恩:“多谢教主!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步月手中细剑忽然一收,几下开合后又变作一柄小巧精致的烟杆,他懒洋洋抽了一口,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金鹤山:“但你要帮我杀了这些人,从哪里开始呢?就从那个骂你孬种的老太婆开始,她骨头不是挺硬么。” 金鹤山忙不迭点头:“一切听教主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很好。”步月的嘴角微扬,眼神嘲讽,“你现在过去杀了她。” 金鹤山毫不犹豫捡起血泊中一把弯刀朝刘婆婆走去,那刘婆婆大骂道:“金鹤山,你敢!我流花派定会让你碎尸万段!” 金鹤山阴狠笑道:“我若不杀你,我今日就会碎尸万段,所以只能委屈刘婆婆你了,等你头七那日,我会烧钱送你上路。” “畜生!叛徒!你……” 金鹤山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手起刀落,刘婆婆带着灰白头发的头颅就滚在他脚边。 高深目睹这一刻,重重地叹了口气,然而他的双腿都被打伤,别说逃脱,便连站起来都不行,想不到步月武功竟会如此了得,竟没杀死一人却让所有人重伤难逃,再看看身边的兄弟,他只能痛声道:“想不到我兄弟五人,竟会如此交待了去。” 高远重重哼了一声:“金鹤山这狼心狗肺的孬种!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金鹤山杀了刘婆婆后,邀功似的走到步月面前:“教主,下一个要杀谁?” 步月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停在了高深身上,高深虽神色不变,然浑身如同过了一遍电流,又冷又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那双眼有股奇异的魔力,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忘记了害怕。 金鹤山踩着血泊走到高深面前,粗声道:“高大侠,得罪了!” 高深无奈地闭上了眼。 他的兄弟们纷纷破口大骂,金鹤山如若不闻,提刀,抬手,刀落。 “慢。” 步月懒洋洋又冰冷的声音传来,金鹤山手下一手,见步月缓缓抬起一只细长莹白的手指,指向高深身后之人:“我说的是他。” 高深后面一个中年男子本来是半跪的,猛地身子一软,也没命地磕起头来:“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小的愿意为教主做牛做马!” 高深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那人一眼,是补天门的一个堂主,贺无名,江湖传闻他刚正不阿,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来,生死关头,人的本性竟都是如此卑劣。 步月的目光转向了金鹤山:“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