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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吗?” 没有置可否,凌念悠依然微微笑了。 “念悠,你这样不会幸福的。” “幸福是因人而异的。”看着沈蔓清,凌念悠的目光变得温柔,“这是蔓清你说过的。就像你看到爸爸幸福就够了一样,我只要郁流好就会开心。” “但他找你都快着疯了!”沈蔓清不难听出,郁流彦疲惫焦急的声音中,是怎样的绝望。 “他会这样很正常……毕竟郁流他爱我。”听到这样的话,凌念悠的笑容很幸福。“他不会随便说什么,一旦说了,就是真的。有他这样的心情,我无论怎样都好。” “那既然这样,他也不会幸福。” “不,人是最健忘的生物。等过了一段日子,他自然而然就会淡化了这段感情。然后,他就能够拥有正常人的幸福。” 说着,凌念悠从窗子向外看去。医院的花园里,有一对老夫妇在相互扶持着散步。很幸福的样子,从他们向搀扶的身影中就能看得出。 点燃一支香烟,沈蔓清有点烦躁的吸了几口。 “你确定他这样会幸福?” “不知道……”收回目光,凌念悠又一次微笑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抚摸上凌念悠的脸庞,沈蔓清的表情变得哀伤。 “不要这样笑……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太像凌寒了——那种在绝望深处依然坚持的温柔与坚强,究竟会是怎样的痛苦……” 覆盖上自己的手,凌念悠弯起好看的眼睛,笑得很美丽。“只要还能笑出来,就没有关系。” 微微蹙眉,沈蔓清此时就只像是一个痛惜孩子的母亲。“我恨凌寒他们,是他们这样的恋情,让你才会受到这样的痛苦!” “不,如果养育我长大的不是爸爸他们,只要我还是现在的我,郁流也还是现在的郁流,我们只要在人海茫茫中一次又一次的相遇,我想……我还是会爱上郁流,郁流也还是会爱上我的。” 凌念悠的表情很美丽,坚强而美丽,其中又有一碰即碎的脆弱。 沈蔓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凌念悠,像是想要把他看透。 “你确实是我和凌寒的儿子。” “但我没有爸爸那样的包容和蔓清你的坚强。我是软弱的,也是胆小的。”凌念悠还是在笑,但那其中已经包含了苦涩的味道,“所以,我才选择逃跑——跑到我就算想见他都无能为力的地方。那样,我大概会死心的比较彻底一点也说不定。” 带着担心的眼神从沈蔓清那双和凌念悠形状相似的眼睛中流露了出来。“你已经决定了?” 微微歪起头,凌念悠温柔的回答:“是的。” “真的没关系么?” “我没有关系的,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回来见你。”温柔在凌念悠眼睛中凝聚成氤氲,“我可是很惜命的,因为这里有我的家、我的亲人在。如果我出了事,你会流眼泪的——mama。” 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沈蔓清美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晶莹的泪痕…… “念悠,答应爸爸,即使是会被说成胆小和懦弱,也要活着回来!” 蓝色的眼睛对上同样蓝色的眼睛,虽然是一样的颜色,却似乎有着不同的微妙差别。 “只是去伊拉克而已,再说,也不见得真的会打仗啊。” “就算只是万里有一的可能,我们也不想让你去冒那样的风险。” 相似的脸孔上,也有着不同的表情:凌寒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而凌念悠则是一脸无所谓。 很突然的,凌念悠对家里宣布要通过国际红十字协会作为援助医生到战乱地区以及贫困地区支援。有很多的地方可以选择,但凌念悠却选择去中东——很富裕的地方,也因为富裕,所以才会闲闲无聊战乱不停。 所以,从来不干涉儿子工作生活的凌寒,第一次反对了儿子的决定。 “小鬼,有那么多地方可以选择,你可不可以去非洲?最起码不要让你爸爸担心!” 微微撅起嘴,凌念悠的表情就如同小时候要求什么的时候一样。“可是,中东的美女比非洲的要多啊。像我这样青年才俊的医生,怎么也能捞个美女回来——听说那里可以一夫多妻,那你们就会有复数个儿媳妇了!” 凌寒看着自己的儿子,直到现在,他还在为两个月前凌念悠突然回家的样子感到心痛。 那天,已经很晚才敲开凌寒家门的凌念悠,带着自己的衣服以及身上常人难及的热度,进了家门就晕倒在地上。曾经相似的经历让凌寒大概可以猜到凌念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凌念悠发烧三天三夜并不停流泪的凄惨,凌寒无数次的诅咒过自己——他为什么不制止凌念悠和郁流彦在一起,只是他一时的纵容,就让他珍爱的宝贝受到这样的痛苦。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看着父亲那交织着痛惜、自责与不舍神情的眼睛,凌念悠微笑了。轻轻开口,希望眼前这两个最疼爱自己的人可以安心。 “我不会有事的,爸爸,mama。” 能够笑起来,大概就没事了。 即使别人能够忘记,凌念悠自己也不会忘记。比他身体上高热更令他痛苦的,是他要微笑着和郁流彦说“再见”。他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但当看到和自己有过相似经历的父亲,他的泪水,几乎无法抑制。 “为什么要和他道别呢?再见一面,痛苦就更增几分。”抚着哭泣的凌念悠的脊背,凌寒的表情也悲不自胜。 “我……我只想……再见郁流一面……” 现在的凌念悠已经可以开玩笑了,他却是没有事了,所以,他不会再哭泣了。 从候机室看天空的颜色,会很漂亮。天空很蔚蓝,就像儿童水彩画一样的美丽蓝色上,不时地会飞过白色的“大鸟”。 因为这样明媚的阳光,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抬手,看到手表上的时刻——11:30。微微歪了一下头,我这个将近30岁的男人可能还是有点孩子气——是不是被爸爸mama保护过渡了呢? 轻轻掸了掸身上几乎没有的灰尘,我觉得穿着米黄色西装的自己挺帅的。 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踏上这片国土了吧? 突然间,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好像在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家了。真是没用! 看看身边医生们和家属又哭又笑的道别,我又一次认为自己没让爸爸mama还有蔓清来送行是一件正确的事——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