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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到了床上,自己的手还被攥在别人的掌心。 他转过头,秦焰正在盯着他看。左手攥着秦非的右手,而右手正撑着自己的下巴。 “醒了啊,”见秦非醒了,秦焰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脸上带上了点点笑意,“饿了么?” 秦非忽然觉得有点无语,怎么每次秦焰都问这个问题?说得自己像个饭桶似的。不过事实是自己的肚子不给力,响了起来。 秦非觉得有点尴尬,但秦焰完全是习以为常:“你胃不好,必须得注意饮食。” 秦非呆呆地点点头,还有些不甚清醒。只是……秦焰这样的关心,秦非很受用。 所以最后就是他被秦焰抱上轮椅,推着他去吃饭了——秦焰做的。 秦非对此竟然有些自暴自弃了——抱就爱抱吧……反正两人……已经那样了。 客厅和餐厅是连为一体的,饭后在秦焰收拾厨房的时候,秦非就在看着客厅的布置。 客厅的颜色基调是浅灰,地板是深咖啡色的不算,大门正对着的是大大的沙发。秦非不能坐,但是他用手摁了摁,浅灰色的沙发软软的舒服得不得了。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下垫着浅灰色的地毯,地毯是长毛的那种,也是很软的感觉。主卧的门贴着墙,那半张墙贴着放了书柜,里面全部都是书,那里还有张藤制的躺椅和不大的藤制小桌,躺椅是折叠的,倚着那边的墙放着,小桌上却放着几本书。 秦非拿起一本,发现这本散文集下面的是自己画的封面。 ——不是他记得,而是那个属于自己的标记让他很肯定。 正准备将那本书拿起看看,却听见了门铃的声音。秦焰在厨房里忙碌,水声和各种其他的声音掩住了门铃不大的声响。 不想去找秦焰了,秦非自己挪到着轮椅,到了门口。 好容易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洛秋泽。 洛秋泽照三年前变化不是很大,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清爽乖巧,但之前染成酒红色的头发已经重新变成了黑色。 他见秦非开门,露出大大的笑脸,扬扬手里的袋子:“小非,不欢迎我进去?” 一开口,秦非就没了那种微微的疏离感,往后退了退。 洛秋泽认识秦非那么多年,早就把秦非的地盘弄得熟悉了,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丢,就准备去推秦非的轮椅。结果刚走两步,门铃又一次响起了。 秦非瘫着脸,语气却有点无奈:“今晚人倒是多。” 洛秋泽笑了笑,过去开门。而门外站着的,是秦飞。 “打扰了。” 洛秋泽不认识秦飞,于是喊秦非:“小非,这是谁啊?” 秦非转头,低低说了声邻居。 ——之前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相信了。这公寓,就是他之前买的那家。 因此,他早就有了见到秦飞的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了……却有些无措,尤其是想到了秦老爷子。 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抬头问问有何贵干,秦焰就擦着手出现在了客厅,然后冷着声音开口:“秦先生?” 秦飞笑笑,刚想说什么,他身后却传来了清亮的声音:“喂,你干嘛!” 秦飞后退几步,视线清晰了的众人看到了门口走近的青年。 说是青年,但打扮和长相,都是少年模样。秦非却是认识的,毕竟还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甚至记忆里,明明两个礼拜前还见过。 ——狄翔。 秦非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今晚似乎有够热闹。 18第四周目(5) 秦非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混乱的一天。 秦焰,秦飞,狄翔……还有打酱油的洛秋泽。 于是洛秋泽很淡定地对秦非告别了:“小非,既然来客人了,我下次再来。” 秦非也不和他客气,点点头,放行。 而在洛秋泽刚出门之后,狄翔蹭了过来:“小非,你的……真是的,和我回家好不好?在这边你也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秦非有些头疼。 狄翔的话,说实话就是个被宠大的孩子,配着那张娃娃脸,和秦非在一起的时候秦非更像是哥哥。而且,实际上秦非也就比狄翔小了七个多月。当然,说的是少年秦非。 狄翔在之前,对秦非的是愤恨。他和母亲一样讨厌那个莫名其妙的秦非,却是在被秦非救了之后……开始改观。 只是,这个时候的秦非已经不是之前的秦非了。 秦非就算再怎么不会与人相处,本性很好的他应付小孩子还是做得来的。结果在不知什么时候……狄翔已经缠上他了。 本来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什么仇怨,之前的阴郁少年对于狄翔的感情复杂是羡慕嫉妒或者怎样,但换了芯子的秦非对狄翔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而被秦非救下来,又知道父母送自己去医院而秦非却是自己……就抱着一点点的歉疚和理亏,再加上性格变化了,又是难得属于比较同龄的人……秦非就被狄翔当做了“弟弟”。 秦非对待狄翔,因为也是当他是个孩子的缘故,没有迁怒或者怎样,也算是不错了。 因而导致在秦非想要和狄家断开的时候,狄翔从大学跑了回来拦着,当然,最后无用。 三年过去了,只是依旧被宠着的狄翔……没什么变化。 秦非摇头:“不用的,我是不会回去的,你知道。” 秦非的态度一直都没变,狄翔瞪着大眼睛撅着嘴,却只能妥协,不敢去触摸秦非,只能撑住一边的轮椅:“你都不告诉我你出事了……” 秦焰走过来,握住秦非轮椅的把手:“都进来吧。秦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秦飞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几人,总觉得自己是局外人。只是实际上……他真的已经是局外人了。 听见秦焰的话,秦飞站直了身体:“秦焰,我想借你的车用下。” 狄翔在有外人的时候表现还是得体的,除了刚开始他以为那个人是来找麻烦的时候所以有些乖戾。见秦非什么都没说就任由秦焰和那个人说话,他就忍住了自己差点出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