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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阵……” 少年的声音没有变声期的粗哑难听,反而十分清越动人,在古朴的藏书阁里回荡。 厉飞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一字不差地把书中内容背出来,不信邪的又连问了几页,越听越心惊。 她听说过有人把倒背如流,今天居然能见到人把兵书倒背如流,关键是这个人还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呆子! 她重重合上书籍,目光复杂的把顾寒寻从头打量到脚,这人该不会是装傻吧?! 不,不会!她马上又自我否定了想法。 书中的顾寒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做出来的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根本不会存在扮猪吃老虎的可能。 那么,就是他天赋异于常人咯?! 厉飞瑶思索了片刻,玩笑一般道,“你为什么会把兵书背下来?你看每本书都会背吗?” 顾寒寻皱着眉头,似乎她问了什么很难解的问题,“我没有背啊!难道不是看完书就记得了吗?”他指尖点了点脑子。 “……” 厉飞瑶保持微笑脸,所以她是遇到了传说中过目不忘的神童了吗?!而偏偏这个神童似乎脑子有问题??这是什么设定??? 两人草草打扫完就出了藏书阁。外面天色阴沉,稀疏的小雪已经转成了鹅毛大雪,天地灰蒙蒙一片。 采秋和采云捧着她的斗篷站在台阶下冷的瑟瑟发抖,不时跺跺脚。看到她出了藏书阁,连忙迎了上来。 厉飞瑶嗔怪道,“这么大的雪,怎么不来廊檐下等我!” 采云低头不说话,采秋小心瞥了一眼转角处,欲言又止。厉飞瑶心中一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廊下拐角处露出一角雪白的斗篷,此时微微一动,一个袅娜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是jiejie的错,竟没注意到meimei的丫鬟过来了!” 采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嘲讽。藏书阁只有那处拐角背风,本是她和采云先来的。等这位大小姐来了以后,只叹了一声“站不下”,她身边的丫鬟就毫不客气地来赶人。 厉飞瑶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现在的厉青荷,可远不如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就是性子也在当了几年世子夫人以后,强硬跋扈了不少。 她爱怎么作妖本是她的事,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来欺负她厉飞瑶的人。 她垂眸静静看着采秋给她系好斗篷,这才抬眸粲然一笑,“jiejie最近难道夜夜挑灯苦读吗?” 厉青荷一时没懂她意思,嘴里谦虚地说道,“未曾……” “那么,jiejie怎么眼神也不好使了!”她伸手拨了拨系带上垂下的绒毛小球,不顾厉青荷僵硬的脸色,继续道,“我认识个民间大夫,对此类毛病多有研究,保证jiejie……”她直直对上厉青荷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药,到,病,除!” “你……” 厉飞瑶心情颇好的一转身,去拉顾寒寻的胳膊,“走吧,呆子!我带了伞,送你一程吧!” 一拉之下顾寒寻却在原地一动不动。厉飞瑶杏眼凶狠的一瞪,这个呆子,该不会想跟厉青荷一起走吧?! 就在两人内里暗暗进行力量的角逐时,顾寒寻忽然胳膊一松,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解她的斗篷系带。 采秋惊呼一声上前,“哎,你!” 厉飞瑶僵着脖子一脸懵逼。就见顾寒寻一脸严肃地拆开刚才采秋系的结,修长的手指翻飞间,给她重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对称了!” 厉飞瑶抽着嘴角,“对,对称了那我们走吧!” 她接过采云递过来的伞,举过两人的头顶。 刚才在旁边怔愣了半晌的厉青荷急急追过来,委屈地喊了一声,“寒寻哥哥!” 喊完也不继续说了,就拿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顾寒寻,顾寒寻也静静回视着她,一时三人站在雪地里面面相觑。 这么冷的天厉飞瑶可不想陪着两人在这里装木头人。她看旁边顾寒寻不解风情,也没有开口答话的意思,只好说道,“怎么了?” 厉青荷暗暗咬牙,可是也只能借着这个台阶下,于是低眉垂眼满是委屈地说道,“寒寻哥哥,青荷是专门过来给你送伞的,这么大的雪怕你受冻……” 顾寒寻歪了歪脑袋,然后又一指头顶的伞,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个傻子!厉青荷气急,可是眼珠一转间,就把矛头对准了厉飞瑶。 “meimei,不是做jiejie的要说什么,实在是你不应该带着寒寻哥哥逃课。他本来学业学起来就比起其他人要困难,而你带着他逃课,不仅耽误自己也耽误了他的时间,你这样不是为他好!” 她一副苦口婆心谆谆善诱的样子,只差说她不安好心了! 厉飞瑶细细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她脾气比起原主来好太多,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说教她。 她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厉青荷,曼声道,“关卿何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俩感情好,你管得着吗你?况且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庶姐?你又以什么身份来管顾寒寻?爱慕者?” 厉青荷差点气个仰倒,这个厉飞瑶自从上元节回来以后,怎么越发油盐不进了! 厉飞瑶没再看她一眼,拉着顾寒寻重新步入雪地中。 * 大雪接连下了两日,第三日晌午才停,整个上京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 书院学堂前的台阶和花园石子小道上也落满了厚厚一层积雪,一脚下去都到小腿了,环绕着整个书院的小河更是结了冰。 学堂里面是铺了地龙的,烧的暖烘烘的,让人惬意的想睡觉。 厉飞瑶正打瞌睡呢,就听前面的老夫子把书卷重重放在案几上,吓的她一个机灵,睁着朦胧的睡眼望去。 须发皆白的周夫子无奈地摇摇头,“看你们这些娃娃,一个个眼睛都快粘到窗外了。罢了罢了,今年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咱们出去……”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快言快语的打断了,“打雪仗?” 周夫子轻哼一声,胡须随之一颤,“出去扫雪!”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打雪仗,可是能走出烦闷的学堂就很让人高兴了。在座的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出门婢女成群的娇小姐,此刻也积极地往外跑。 厉飞瑶慢悠悠地缀在最后,心想这书院还挺开明的,并没有因为诸人金尊玉贵的身份就捧着供着,反而把他们当平常人家的子弟,该使唤就使唤,该罚就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