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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过眼。钟少爷的本意是:“你看,成绩提高了,谢了。” 但不晓得张蔚岚理解到了哪层。钟宁就见张蔚岚擎起他的卷子逐张瞅一遍,然后从尊口中赏出两个凉飕飕的字:“悲哀。” 钟宁嘴角一抽,惯性要怼,但他视线扫及张蔚岚寡淡的神情,忽然就没了惯性。 钟宁神谋魔道地想:“这人嘴毒的时候还挺可爱。”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钟宁才能偶尔地感觉出,张蔚岚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哪怕只有一瞬间。 感觉是一瞬间,想法也是一瞬间。钟宁想完了就后悔,深觉自己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是时候拿一张纸写写遗嘱,交代后事了。 相比钟宁那点水裆尿裤的进步,张蔚岚期中考试大爆,稳稳当当摘走了年纪第一的桂冠。 这个结果让老司都忍不住愣了下神儿。他本以为张蔚岚家出了那么大变故,这孩子没大滑坡就够不错,本不指望他出什么成绩,没成想他竟会逆流而上。 因此,班里的同学对张蔚岚刮目相看,眼神里多少都带着形容不透的敬意。除了钟宁。 钟宁和他们不一样。 钟宁一直都在张蔚岚身边。 钟宁才是唯一那个,看得清楚的人。 张蔚岚的悲伤,张蔚岚的痛苦,张蔚岚的愤怒,张蔚岚的惶惶不安。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但有陪伴。所有的一切,钟宁都在张蔚岚身边,看着他度过,和他一起度过。 张蔚岚不是天才,仅仅是有些聪明,他的好成绩也不是老天爷补偿的。钟宁知道他有很努力地学习,有的时候从钟宁家写完作业回去,他屋里的灯还要亮到后半夜。 钟宁知道张蔚岚很辛苦,很难过。 背后的不堪若是心知肚明,再去看表面的模样,就会揣一份不一样的感触。 异常神奇,好像磁铁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吸引力,似乎来源于自然,让一个人的目光专注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天又下雨,一周一次的体育课因此夭折,四班集体吃哑巴亏,蜷在教室里自习。 后果可想而知,学生们的锐气都被煞没了,尤其是钟宁这种猴精出身的,一节课下来彻底没精打采。 钟宁淅沥行当地给张蔚岚让座,张蔚岚出去,他再趴回去。 钟宁掀眼皮,瞅见张蔚岚手里提着水杯,是要去打水,便伸手揪了下张蔚岚的衣服下摆。 张蔚岚站住脚,扭头看钟宁。 钟宁没说话,从地上勾起自己的水杯递给张蔚岚。 张蔚岚也没应声,更没拒绝,只是用手接下钟宁的杯子,转身从后门出了教室。 杨涧看得啧啧嘴,手里拿着一根水性笔,伸长胳膊横在过道,用笔尖在钟宁胳膊肘上点了两个黑色墨点:“哎,行啊,张蔚岚都给你打水了。” 钟宁夺过杨涧的笔,扔进自己笔袋里,算是收贡。他搓搓胳膊肘上的墨点:“你把水杯给他,他也能给你打。” 杨涧的表情扭了。钟宁见状笑了下:“怎么?” “没怎么。”杨涧叹气,“我知道岚哥其实挺好说话的,人也不错。就是......” 杨涧:“就是吧,虽然已经算熟悉,但我还真不敢就那么......就像你那样,自然而然地指使他跑腿。” 杨涧摆摆手:“气场太强。不敢不敢。” 钟宁咂舌:“出息。” 他和张蔚岚之间要更亲近,在各种意义上。 外头的天是阴的,小风吹进来很舒服,钟宁挑了张数学报纸,盖脑袋上打哈欠。 墙角那块儿传来女生的尖叫:“有蜘蛛啊!花的花的!” 教室里立时炸开锅,野小子们为体育课而牺牲的活力瞬间投胎重生。杨涧飞快蹿了过去,钟宁本来也想抻脖子看看热闹,但瞧见周围人太多,又懒得去挤。 是个大蜘蛛,也的确是花里胡哨的。女生们吓得哇哇叫唤,还有人说这蜘蛛有毒要咬人。 最后是杨涧拎着班级的笤帚和撮子,将蜘蛛清理进去,预备从窗户撇下去。 钟宁将脑袋上的数学报纸拿下来,团个球揍杨涧身上:“别往窗外扔,下面要是有人呢?” 杨涧一愣,忽然想起上学期自己往窗户外头倒脏水,浇了徐怀一身的事。他俩的孽缘也是从那开始的。 可现在徐怀已经不在华星了。 杨涧表情变得很明显,脸上那点儿高兴片刻间就蒸没了。钟宁看见,搁心窝里叹了口气。 杨涧提着撮子,瓮声瓮气地说:“我给它扔男厕所冲下去。” 说完转身往门外走。门口站着两个女生,看杨涧过来,登时吓得往后猛退。 也是巧,张蔚岚正好进来,一只手提着钟宁的水杯,另一只手擎着自己的,一口一口吹着气儿喝。 他打的都是热水,杯口还在往上冒热气。 张蔚岚并没料到门口会突然冒出来两个女同学,他只好快速躲开,但躲了一个躲不开第二个,一个女生蹦着撞去他身上,马尾辫在他脸上甩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张蔚岚只能横过另一只胳膊格挡,热水从杯口洒出来,泼在他手上。 “嘶......”张蔚岚晃的袖口湿了,手背被烫红一块。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同学赶紧道歉,瞧着张蔚岚的手,紧张地问,“没事吧?” “没事。”张蔚岚淡淡地说,“水不是很烫。”说完将杯盖叩上了。 “真没事?”杨涧也说,“你手都红了。” “没事。”张蔚岚走进教室。 回到座位,张蔚岚把杯子递给钟宁,将湿袖口卷起来。 钟宁边让座边问:“烫到了?” “嗯。”张蔚岚应一声,进座位坐下,掏出纸巾擦手。 钟宁紧接着说:“我看看。” 张蔚岚顿了顿,伸给钟宁看。 皮肤白的人,烫一下还挺明显的。钟宁瞅着那红色印记,眉头微微皱起来:“要不去用凉水冲一下吧。” “不用。”张蔚岚说。 张蔚岚话音刚落,钟宁听见身后有女生说话:“张蔚岚,没烫伤吧?” 这女同学还是不放心,她手里拿着一张湿巾,紧赶紧盯着张蔚岚的手。 没等张蔚岚说话,钟宁扭脸看了她一眼,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湿巾,甩到张蔚岚手背上。 钟宁对她说:“快上课了,回座位吧。” 女同学杵着没动,张蔚岚只好又重复一遍:“没事。” “真对不起。”她想再瞄一眼,但张蔚岚烫到的手背被湿巾盖着,看不见。 打了上课铃,同学们都各回各位,鸡冠头踩着恨天高蹬上讲台。 张蔚岚按了按手上的湿巾,湿巾凉冰冰的,很舒服。他扭脸见钟宁一张要债的臭脸,沉默半晌,居然开口问:“怎么了?谁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