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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骇,抬头四望,便见厅门前,火光映照之处,站着一条修长身影,轻袍缓带,长袖临风,薄唇含笑,凤目流光。若非他手按剑柄,飞掷人头,单瞧那俊雅容颜,韶秀风致,倒似个入府拜客的文弱书生一般。 众人瞧着来人缓步进厅,视周遭如狼似虎的武士恍若无物,更是惊骇不已。马衢城乃是军城,四下里戒备森严的如铁桶一般,谁也不知他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中军之中!且孤身闯入,出手便杀了玄武门人,其胆识武功,可想而知。方汉慈一见之下,悚然心惊,脱口叫道:“轻澜公子!” 沈渊笑容轻浅,温和笑道:“你那令牌挺有趣儿的啊,给我瞧瞧成不成?”方汉慈见他步步走近,寒毛倒竖,断喝道:“他是僵尸,给我拿下!”他的亲卫大惊之下,齐声应和,刀剑出鞘,正要上前。沈渊左掌一扬,止道:“慢,方门主,你当知这等距离,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你若有兴,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方汉慈听闻他话中有别意,心中一动,止住众人,问道:“不知轻澜公子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沈渊微微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僵尸?”说话间,忽地纵身而起,身法如风,天下无一人快得过这青岚轻功!方汉慈身边亲卫还在错愕之际,他的掌缘已搁在方汉慈脖颈之上,笑道:“用你的性命,换北辰令,如何?” 方汉慈方知是着了他的道儿,心中暗暗叫苦。他见过沈渊不费吹灰之力,便拧断了侄儿的颈骨,本就有些心障,如今觉着那微凉手掌碰着自家喉咙,肌肤立时密密层层起了无数栗儿,再不敢强横。又知沈渊是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万万违逆不得。又见自己的亲卫已被沈渊如鬼似魅的身法吓得不敢上前,知道情势已逆,只得慢慢从怀中摸出那光华灿烂的北辰令,回手递了过去。 沈渊接过来,顺手轻轻拍拍他的脸,赞道:“很好,现下告诉他们:你们的步大教主,究竟死了没有?”说着,食指在他喉咙口轻轻一划。宋光域等边关军将乍听此言,大惊失色,俱死死盯住了方汉慈。 沈渊似乎天然便是方汉慈的煞星,方汉慈在他这一划之下,几乎吓得尿了裤子,抖着嘴唇半晌,只发出几个音节来,任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沈渊笑道:“好脓包势模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么?”正要运气说话,宣扬步天教主步回辰在世消息,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步教主么?自然是已经死在黄河里面了喽,这却有什么好讲的呢?” 沈渊凝目看去,见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从方汉慈的亲兵群中走了出来,立在案前。那汉头发半苍,腰背微微佝偻,杂在那群精悍亲兵中,甚是不伦不类。但在堂中站住,瞧定沈渊之时,竟是双目炯炯,渊停岳峙,气势凌人。 沈渊身在险境,本就戒备万分,此时见这汉子气度摄人,更是十二万分的小心。但他亦是高手名家风范,再是警惕,面上不露,对掌下的方汉慈笑道:“你的亲兵好生无礼,方门主如何处置?”说着,手指已经捏住方汉慈的咽喉。方汉慈骇然,情急大吼:“谢如璋,你待怎的!”沈渊瞳孔猛然收缩,盯着那汉子冷冷道:“你就是谢如璋?” 第34章 城中激战 那汉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便是谢如璋!”话音未落,已纵身而起,直向沈渊与方汉慈扑来!沈渊顺手将方汉慈向他推去。方汉慈本就是为了转移沈渊注意,移祸他人,才叫出谢如璋名姓的。如今见自己果然离了沈渊掌握,立刻自寻生路,当即低头跪地,避过谢如璋掌风,顺势往地上一滚,躲开两人数丈。沈渊轻笑道:“驴打滚儿练得不错啊。”右手一扬,硬碰硬地跟谢如璋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两人皆退了一步。互相都知道对方乃是平生劲敌。因此二人调息心神,互相戒备,只待恶斗。 沈渊微微皱眉,他亦曾听步回辰讲述过谢家情形,除“乘龙八骏掌”外,谢家人并无其它精妙武功可言。但方才谢如璋与他拼这一掌,掌势精奇而内劲浑厚,只怕除了步回辰之外,步天教中再无一人能接下这一掌。想着那谢如璋为了藏拙,将妻子儿女乃至自家都舍将出去,任步天教拷问□□,也不露行藏。这等隐忍城府,实是令人可怖可畏。又想起谢家守山七代,如今终于图穷匕首现,这其中定是有极可怕的惊天图谋。思及此处,竟有些不寒而栗,因此长剑出鞘,凝神戒备。 谢如璋忽然抱拳行礼,笑道:“公子,多承你照顾我家小儿,在下在此先行谢过。”沈渊只道他是要如自己方才戏弄方汉慈一般,东拉西扯,好令敌人放松戒备,因此淡淡回道:“好说。”剑尖凝处,不动如山。谢如璋笑道:“公子不必客气,将来有一日,你便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话音未落,右臂暴伸,手指如钩,直向沈渊剑尖抓来! 沈渊微感诧异,以“岚气无锋”之利,沈渊之威,贸贸然伸手来抓,几乎就等于白丢了这只手。但这等机会,又岂能放过?立刻掌心吐劲,剑尖微抖,只待谢如璋抓实,他剑尖横搅,便能将谢如璋的掌心搅成rou泥! 不料剑尖刺入谢如璋掌中,如中败革。沈渊欲抖剑相搅,剑尖却如凝在坚冰之中,再动不得半分。谢如璋微微冷笑,左掌成劈空掌之势,直向沈渊面门劈来!沈渊大惊,见他一手仍握住自己剑尖不放,心念电转,忽地弃剑,飞身而起,避开了那一劈。 谢如璋微微一惊,见沈渊已居高临下,左拳右掌,一虚一实,击将下来。连忙随手丢开“岚气无锋”,举掌相格。沈渊动作快如电闪,左手变掌,在空中倏忽转弯,嘭的一声,已斩上谢如璋手腕“劳宫” 大xue。 他这一掌全力而发,又是斩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xue位处,便是练成了少林寺的“铁布衫”功夫,只怕也要被打得骨疼筋酥;更何况“劳宫”xue是手腕要xue,被打中者,便是手臂因此而废,也不稀奇。不料谢如璋全不在意,生生受下了这一掌,手腕一翻,毫无涩滞之意,径使小擒拿手来拿沈渊手臂。却陡然瞧见面前青光闪动,原来沈渊方才弃剑是假,以足勾剑,设陷刺敌才是真章! 谢如璋瞧着‘岚气无锋’径直夺向自己右目,骇然一个后翻,方才堪堪避开了这近在咫尺的狠辣一刺!立时又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腾出丈许,盯着已将剑柄重行执在手中,皱眉凝思的沈渊冷笑道:“不愧是轻澜公子啊,心思缜密得滴水不漏。我一个不察,就几乎着了你的道儿。”他长长太息一声,竟仿佛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对付你这样人,无论用了如何匪夷所思手段,也不能高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