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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的一声巨响从山洞外传来,震得山顶落下层层细灰。

    又是一声巨响后,洞口轰然打开,济麟、郭爷、王金虎等三四人冲了进来,一脸惊喜大喊:“殿下,属下终于找到您……”

    雪照立刻竖起手指放在唇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钟天青纹丝未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也许方才他不是睡着了,是……虚弱又累极,晕了过去。

    济麟被他这微妙的动作和诡异的气氛震住,许久才低声说:“属下来迟,殿下可有受伤。”

    雪照淡淡地道:“我无事。”

    济麟压下心头惊疑,试探道:“这厮死了?”

    雪照道:“没有,先下山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济麟立刻道,“是!”他回身叫人抬一副木板来将钟天青抬下去。

    却见雪照说完这句话,自己站起了身,弯腰将地上的人拦膝抱了起来。

    理所当然的对他说,“走啊,看什么?”自己大步而出。

    山洞里的三四个人都没动,王金虎疑惑道:“这钟天青被殿下打伤了?”

    济麟和郭爷都沉默了。

    一行人下了山,济麟心细,早怕雪照受伤,除了带来一辆装钟天青的囚车外,还带了一辆华盖马车。

    济麟咬着牙,“殿下,把钟天青放进车里吧。”

    华车在最前方,囚车远远缀后,雪照抬头扫了一眼,道:“好。”

    他抱着钟天青径直上了华车,全然未多想。

    济麟站在他身后,指着后面囚车的手僵住,郭爷也没敢说话,王金虎呆住,问济麟:“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把钟天青放进自己车里?怎么还不杀了这杀千刀的给将军报仇!”

    济麟脸色黑的可怕,没回答他,“吩咐队伍原地准备,马上出发。”他转过身闭了眼深吸一口气,闹钟不敢深想,将大军此刻最紧要的事思索一番,这些日子群龙无首,有好些要紧事急待雪照定夺。

    他不敢敲车门,只走近车窗下,向车内道:“殿下,您这几日困在山中,有些事略有不知,因师子章逃跑,大军里略有丧气……”

    车内,刚刚雪照一撩帘子进来时,只觉得一股温香扑面,环视车内,四面皆用锦缎包裹,没有硬邦邦的木板车壁,车板上也用锦被和皮褥子铺满,后面垫着数个软枕。雪照靠里坐下,将犹在昏睡的钟天青放在身前,虽然锦缎柔软,他想了一下,还是将钟天青慢慢摆成趴着的模样。

    不消一刻,外面队伍准备,马儿也踢踢踏踏,车身晃动,雪照低头看,钟天青的头随着轻微摇摆。

    他注视了一会儿,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将昏睡的人上身捞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将身上人的脑袋在摆正后,他的手指无意间从那人的脸上轻轻拂过,滑过额头,滑过脸颊,滑过唇角。

    许久未进水,那唇干裂里透着苍白。

    此时,窗外济麟正汇报军情,“……所以,咱们现在是先发通报,说已寻找到您,鼓舞士气安抚人心再做打算?还是趁机追过争渡河,捕杀逃跑的师子章……”

    “先拿些水来。”雪照道,他的手指在那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什么?……”

    顿了一会儿,车窗外的济麟才讷讷地应承了离去。

    雪照凝视着怀里的人,手指从衣领上抚过时,察觉出一块硬物,他轻挑开衣襟,从那里拈出一个红油纸的小包裹,是山洞中钟天青吃剩下的另一块欲仙果。

    他转着手指,凝视这东西,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隐在半明半晦的光和飞尘里,并不是愠怒的颜色。

    半日后,队伍行到他们大军驻扎处,华车撩开帘子,只有雪照下车。

    毕竟是旷野,野风猎猎,雪照在风中停了停,想了想,没有让身后昏睡在温暖车厢的钟天青下车,只是对车旁看守的士兵道:“里面的人醒了告诉我。”回头走前,又加了一句,“他要什么东西,不要为难他。”

    看守的士兵懵懵懂懂,是个刚来不久的新兵蛋子,瞪着圆眼睛傻傻点头。

    济麟和驻扎的将士等人迎了过来,雪照被簇拥着走进距离最近的大帐。

    他一进帐,帐内一片喧哗,数人激动地几乎泣下,有人行礼,有人询问伤情,济麟笑道:“大家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雪照与众人寒暄后,命人捡着要紧事汇报,正在众人禀告时,大帐悄悄进来一个士兵,与王金虎耳语一番,王金虎听完后,立刻向雪照拱手道:“殿下,方才前线探子来报,他们发现师子章并未渡河。”

    雪照道:“没有渡河?那他现在所在何处?”

    王金虎道:“咱们打探到,说那日凌晨师子章等人行到争渡河边,他似乎是睡着的,等他醒来时闹了一场,动静不小,这才为人所察觉,他的那些手下拗不过他,一行人调头走了,去向不知。”

    雪照思索了一会儿,实在不知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候,他的这位侄儿这是闹什么左性。众人与他一样,一时也不明了,只得命加派人手在争渡河边探察,一旦发现立刻来报。

    雪照被许多人许多张嘴说的脑壳疼,济麟趋近,请示是否要先歇歇,雪照点了点头,看看门外安静停着的马车,命他:“烧些热水来。”

    济麟立刻道:“已命人烧了,在您帐子里,您的衣物也准备了。”

    雪照点点头,随他去了自己的寝帐,就在大帐后面三丈远处,但离他的马车已有近十丈。

    从大帐后门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莫名的,下意识的,仿佛是什么时候养成了毛病。

    一进寝帐,济麟便引他来到里面放着素色垂幔的热水桶前,军营里条件有限,一揭开寝帐帘子便将帐中情形收进眼中,而置下垂幔便觉安全许多,雪照点点头,觉得十分满意,他揭开垂幔,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水桶,甚至撩起袖子在水里试了试水温。

    济麟以为他要沐浴了,刚要开口,便听他道:“去问问马……”

    “殿下!殿下!”一士兵在帘外道。

    济麟皱眉,斥道:“什么事大呼小叫?不要惊扰了殿下。”

    那士兵正是在马车旁看守的人,哭丧着脸道:“钟天青丢了。”

    门外,刚与雪照议事的几个将军还未走远,他们从雪照一回来便察言观色,刚在大帐里几次三番要问钟天青之事,只是觉得哪里不对,一直不敢问,此时听到这个名字,都慢慢停下了脚步。

    雪照根本没有顾及帐外的闲人们,他从阴暗处慢慢走出来,沉而缓慢地问:“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疯狂修剪,完整版有缘再见,谢谢等待的朋友们。

    感谢在2020-03-26 23:49:49~2020-04-01 20:12:5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