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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所以能坦然地摇头。 不远处小树底下一个邻班的小个子男生正叽叽喳喳和我们班的高个子男生讲话,似乎是要买高个子男生家的鸽子,高个子男生卖两块一只,邻班的想讲价,高个子男生咬得很紧,死活不降价,邻班的小个子想了又想还是没舍得买。 高个子男生之前跟牛拉翔打了一架,他们乡许多大人上周末都突然失踪了,他爸爸mama也一起没了消息,他倒不觉得爸妈会真的一去不回,反而想趁他爸妈不在卖家里的鸽子赚点外快,乐呵呵四处物色买家。 “你要卖鸽子?”我凑过去问他。 “昂,你有钱?”他斜眼看我,即便他穿得又土又旧,但比起破破烂烂衣服边都脱线磨破的我来说还是要高好几个档次的,他才不信我会有钱。 “有,我不想要鸽子,你有别的么?”鸽子是鸟类,鸟类泄殖腔短,飞到哪拉到哪,光想起来都恶心得慌。 “鸽子大小都两块,你把翅膀上长羽毛剪掉在你家喂一段时间,它就不乱跑了,自动飞回你家。”那男生说:“你有多少钱,买多几个我算你便宜。” “我不要鸽子,你有狗或者别的什么没?钱我有。” 他一副老道生意人的样子:“狗不卖,我们家来财要看家护院呢!米仓仓你要不?你等我星期六回家和我二哥给你挖,一只五毛。”米仓仓就是仓鼠,尾巴又短又小非常可爱,不少小孩喜欢从麦地里挖出来然后养在盒子或者笼子里,喂米喂水,养得好还能生小宝宝。当然,一旦仓鼠越狱脱逃,家里也就算是养上了内贼,如果短时间找不到,说不定几个月后就会在角落翻出个藏满食物跟破棉絮的窝来。 “不养,我还怕鼠疫呢!”我对仓鼠也没啥兴趣。 “你有多少钱嘛!”我同学有点不耐烦,我这样的穷逼一般手头也就几毛一块,他和他哥做的都是大生意,我要是没本钱就不该瞎问来问去搅局。 “五块。”我眯眼睛笑得很得意。 “哇偶!”他瞪大了眼睛,随即压低了声音:“你偷的?” “要你管!你还有啥卖的嘛!” “上个星期你要是有钱就好了,我哥他们掏了一窝花鸨儿子,一只两块钱……”他瘪瘪嘴:“现在又不是夏天,也没刺猬……” “喔……那算了。”我觉得挺可惜,要是有小花鸨的话我肯定愿意买来养,长大以后能飞还能抓鸽子,帅得不得了。正宗的花鸨是走地鸟,并不会飞,算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这里叫的花鸨其实就是老鹰,乡下同学偶尔会去掏老鹰窝带着刚出壳不久的小鹰在校门口外卖钱赚外快,要吃rou的雏鸟很少人能养得起,而且野性难训很容易伤人,但确实是不少孩子心中的帅宠物。 我这同学两个哥哥都是贩卖野生动物的好手,最厉害的时候在野地里捉到一窝狐狸崽子,昧着良心去市场上当“狐狸狗”卖不说还把两只抵押给了游戏厅老板当打游戏钱,那六七只不会汪汪叫的“狐狸狗”长大后没少惹出荒唐事,还上了本地报纸。 “那啥,”我同学支支吾吾靠过来:“小猪儿子你肯定是不养的对吧?”他表面上否定,事实上却满脸期待。知道我有五块钱,他无论如何不想放过我这个“大客户”。 “我又不神经病,养猪?”要不是看他不知道中指什么意思,我非得送他两个不可。 “那……羊呢?”他吞了吞口水:“白白的,绵绵的小羊羔……” “呃……羊的话就……”我有点迟疑,羊我没想过,主要是我也没怎么见过。 “可亲呢,抱在怀里咩咩叫……”他说:“我们家正有个小羊羔,你要的话我偷偷抱给你。” “啊?羊我还没地方养,我得……” “要的话最迟这个星期天给你,再迟的我爸妈回来羊羔就没法卖你了。”他说:“你别处肯定买不到五块钱的羊。” “小羊喝奶不?”我很犹豫。 “还在喝,你得自己拿奶瓶冲奶粉喂。”他一脸神秘:“那个羊羔可厉害呢,脑袋上四个漩。” “嗯?”我不明白他说四个漩什么意思。 “就是长四个羊阁楼(角)嘛!”他嘟嘟囔囔:“它和普通羊羔不太一样,我说死了我爸妈肯定不怀疑,所以才敢卖你。” “我自己都没奶粉喝……”疯了,一袋全脂奶粉七八块,我自己都喝不起,给羊喝? “那你要不要嘛!”他叉着腰:“你想好啊!四个阁楼,五块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啊?”我有点心动,又有点迟疑,我实在不想错过那个据说会长出四只角的小山羊,所以吱吱呜呜应了声:“嗯。”四个角的山羊多稀罕啊,说不定转卖还能卖好多钱。 “钱拿来!”那男生手伸老长,指头叉得跟洞房花烛夜里新娘子的大腿一样开。 “好吧……”我期期艾艾蹲下来把钱从袜子里掏出来递给他,他喜滋滋抢过去,也不管有没有脚臭味,一把揣兜里:“星期天给你送你们家?” “昂。”我答应了他,但心里忐忑得厉害,我该怎么跟我妈说我买了一只小羊羔呢? 第20章 天真的想法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我几乎是一出校门看到我妈就把我想养羊的事情给我妈说了。 “不行!”我妈一巴掌啪我后脑勺上:“碎怂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东西?”她嘴角咬着烟口齿不清地说:“弄回来往哪放,大冬天你上哪拔草?” “不用吃草,它还没断奶,我冲奶粉给它喝就行。”还好不吃草。 “奶粉?”慧慧瞪大了眼睛,跟见鬼似惊叫起来,她这几天眼睛给瞪得越来越大了。 “愣种子!”我妈又是照我后脑勺一巴掌:“人都喝不上奶粉,给羊喝?”她一巴掌扇得挺重,倒不是真生气打我,只是习惯而已。 “我挣钱买奶粉,mama咱们也喝奶粉,也给羊羔喝。”羊羔我已经买了,我必须得破釜沉舟:“我同学说能长四个阁楼,可厉害呢!” 我妈脸直抽:“你挣钱……你像你妈一样卖*挣钱?你当钱那么好挣,刮风逮呀!”她骂得难听,但手只是用力搓了搓我脑袋,显然没把我话放心里。 “我还有个戒指。”我拍拍自己胸膛,那枚纯白之锚我一直贴身戴,要是卖了肯定够我买好多奶粉。 戴上那枚戒指的人能跟我一样在这个星期天回到那个洁白的圆柱形房间。 我妈弯腰楼住我脖子:“咩吆是好娃娃,你把箍子给mama,mama给你两块钱。”她笑得格外温柔,嘴里喷出的烟呛得我直咳嗽。 “咳咳咳!不卖。”我往开歪脑袋。 “两块五毛嘛!”我妈加价。 “不给你。”我直接不看她了。 “这么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