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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筷子提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很久,终于不好意思地把筷子放回桌上。 任啸徐被季泽同不怀好意的言语刺激到,此刻终于说:“我说泽同,你不开心,就得搅得一整桌的人都不开心?” 顾家臣捏了捏任啸徐的手,小声说:“别这样……” “都跟你说了不要叫他来,你不信?活该被人削!”任啸徐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啦?说两句怎么啦?碍着你的小心肝了?你是不是特恨我啊,是不是想打我一顿?来啊,来啊!动手啊!”季泽同从桌边站起来道。 任啸徐悠悠一抬眼,突然闪电一般迅速地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抓住了季泽同的衣领。身体在动手的过程中碰撞到桌子,碗筷哗啦啦落了一地。 第137章 两个半大小伙子就这样打了起来。好在聚餐的地方是厅子不是亭子,不然整张桌子都得被掀了。 这两个人都练过空手道,而且是一个老师教的,招招式式都是如出一辙。当然他们俩也不可能真打。季泽同心中积郁,任啸徐也对他的状态和出言不逊心怀不满,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借着拳脚出出气。 蓝釉身怀绝技,自然不把他们这点小打小闹看在眼里。这俩需要发泄一下,他只是担心顾家臣会不会傻乎乎地上去劝架,他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很容易被误伤。好在他们过了好几招顾家臣都没冲上去,而是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碗筷都捡起来。 反正他们两个在这里打架,服务员也好经理也罢都不敢进来的。只能自己动手收拾。顾家臣这样想。 蓝釉给自己到了一杯甜酒,就着小酒炉温热,暖暖的喝下去。酒香四溢。这玩意儿是用米发酵的,本地人叫醪糟,多半用来做甜食,冬天也热一热当饮料喝,或者混着啤酒加热来喝。它度数不高,不醉人,且能暖身,是冬季饮料的不二佳品。蓝釉一边喝酒一边瞄了顾家臣一眼,后者正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二人,表情却如同看戏。 “你不上去劝劝?”蓝釉忍不住问。 “没事,他们俩不会真打。一会儿……就好了。”顾家臣有些心虚地笑着说。 “我看你刚刚一直拦二爷啊。” “……刚刚斗嘴嘛,拦得住就拦,现在都打起来了,反正拦不住,索性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打。”顾家臣淡然道。 这一看就是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都习惯了,所以才能变得这么淡定。顾家臣话音刚落,任啸徐已经把季泽同死死按在地上。看来师兄又赢了。顾家臣扳起指头数,他们俩打架,季泽同好像一次也没有赢过。 任啸徐一只胳膊抵在季泽同胸口道:“我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他是我的人,你给我嘴巴放老实点!” 季泽同一脸不甘地看着他,眼角隐藏着些许泪光。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食了?连我说他两句你都不愿意?” “你以前说他,是因为你的个性如此,对谁都三句话不离挖苦。这次,你是心怀恶意,故意要拿他出气,那就不行。”任啸徐说得很慢,最后一句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家臣神经末梢长,对自家男人反应有些迟钝,但是他还是被感动了,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直白……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谁是谁的人啊?我卖给你了吗? 顾家臣想到这里心中不觉一阵恶寒。心说他现在这种思想和状态叫做啥?少男情怀总是诗?!一个大男人没事想这些,这……也太恶心了点! “你心情不好关他什么事?我知道我哥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不高兴,你挖苦他难道有用?”任啸徐松开季泽同站起来,一边拍着手一边说。 季泽同只是冷笑,道:“呵呵,你们俩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总有一天针扎到rou了,就知道滋味了!” “你什么意思?”任啸徐挑起下巴。 “你别跟我装。你还不清楚?啸怀他妈也是你妈,你以为她不会什么时候突然给你找一个女人,逼着你去娶?到时候我看你的小心肝找谁哭去!” 任啸怀的眼里突然冒出杀气,不自觉地握紧来了拳头,顷刻便要举手砸过去。蓝釉十分敏锐,已经有所察觉,簌一声站起来,正想出手阻挡。没想到有人比他冲得更快。顾家臣就像举身赴清池那样飞身扑过去,挂在任啸徐身上说: “好了,好了……不闹了,打打就成了。都是自家兄弟,难道要闹开吗?” “放屁,谁跟他是自家兄弟!”季泽同很显然也感觉到了任啸徐那片刻的杀气,甚是不满,大声嚷道。 任啸徐也很生气,语调都高昂起来,冷笑着说:“哼,只怕要是兄弟才可怕呢!叫人防不胜防!” “任啸徐!”小季爷和顾家臣异口同声地叫道。 话音未落,任啸徐的手机响了起来。 钢琴的声音清脆,音调简单,略显生硬。顾家臣从一开始那几个音就听出来,那是他弹的钢琴版伴唱曲的前奏。几个连续的八度,他的手指力度不够,本来是渐强的音被他弹成渐弱,听起来怪怪的,带着浓厚的外行气息。 任啸徐接听了电话,也不忌讳。反正现在是休假,应该没有什么公事找他,私事也用不着避着顾家臣什么。他刚刚生过气,眉头还有一丝皱,语气还挺不耐烦: “谁?” 顾家臣只听到一句急急忙忙的“少爷”,好像是安执事的声音。剩下的就一点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安执事到底说了什么,只看见任啸徐的眉头越皱越深,本来刚刚松开的拳头重新握紧,捏着电话的那只手甚至开始发抖。 “你说什么?你确定?他们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你怎么没拦住?!你……蠢货!等我回来!” 顾家臣满心担忧,季泽同也安静下来。任啸徐额头上都爆出青筋,差点没砸了电话。他平时很少这样骂人。 桌边的炉子上炖着乳鸽,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涨开了。小火慢熬,最后大火收汁,这道菜就算炖好了。熬足三七二十一个钟头,每天只有三锅上桌,可谓梅园菜中精品。可是一行人大概谁也没心情再吃。 “出……出了什么事?”顾家臣小心试探着问。 任啸徐把手机捏得咔咔响,让人担心那薄薄的一片小玩意儿会不会被他捏爆。他是在回答顾家臣的问题,眼睛却看着季泽同,半晌,从牙齿缝里咬出几个字来: “我哥想整死我!” “啊?!”顾家臣吓了一跳,季泽同听到那个“哥”字就浑身一颤,蓝釉微微挑了挑眉毛,并无明显表情。 饭是吃不成了。任啸徐飞车开回任家大宅,他的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安执事在门口等着他,面带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