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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扫整座庄园。 无人发觉他的存在,四处搜查的庄卫,只找到愈来愈多的尸首。 敌手的性命,于洛无极也只是落叶罢了。 洛自醉始终注视着他的面孔,不曾发现半分犹疑,半分感情。 陈家之主自然不在庄园内,很快,洛无极便杀尽了陈家的主要人物,跃上庄园的高墙。 极目远望,洛自醉看见渐渐接近的火光。 “工部尚书呢?” “见你的确被带入这庄园后,我便赶回京内。工部尚书今日未出府。” “怎么找到那阁子的?” 洛无极凑近他,闻了闻,道:“这两日,你身上有种香味,似乎和迷踪香相差无几。” 洛自醉这才忆起,他今早似乎带了宁姜送他的酩香花袋。想到此,不禁一笑,道:“无极,回宫后,寻个时候,替我谢谢宁姜。” 洛无极瞧见了他挂在腰上,甚为不起眼的香袋,拧起眉头。 池阳文宣帝淳佑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工部尚书陈家图谋不轨,挟走栖风君。 刑部尚书洛自持、禁卫将军黎巡紧急参见文宣帝。文宣帝震怒,颁下圣旨,抄斩陈家。 禁卫军兵分两路。由三品定远将军封念逸率军包围京中陈府,亲自杀了企图反抗的工部尚书;禁卫将军黎巡赶至陈家京外别庄,救下中毒的栖风君,斩杀了陈家余孽。 栖风君即刻被送回宫治疗。解毒之后,皇后陛下仍然甚为担忧,令栖风君在凤仪宫歇息一晚。 第二十八章 宫闱始乱 次日,由于习惯的缘故,卯时中左右,洛自醉便醒了。 天色已有些亮了。 昨日虽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却都如云烟般散去了。回想起来,洛无极挥剑斩杀时的毫不犹豫,较之满地血腥,给了他更深的印象。 半直起身,他拉开柔软的杏黄色锦帐,望见守在寝帐外头的几名小侍,这才想起,现下自己身在凤仪宫。 昨晚中毒之后,他浑身软绵无力,待到黎巡领着禁卫军赶过来,洛无极便送他回了宫。那时,后亟琰就在侧宫门边等着他。因而,他被送入凤仪宫,大张旗鼓地招了太医前来诊治。毒解了之后,皇后陛下笑容晏晏地对他道“看你已是睡眼朦胧,就此睡下罢”。他只记得自己点了点头,合上眼,便睡得不省人事了。 “栖风君醒了,小人伺候您着衣。”见他醒过来,为首的小侍忙躬身行礼。 “不必了,你们放下东西,都下去罢。”洛自醉环视四周,并没有洛无极的气息,有些不惯。这么多年,除了洛无极,他依然不愿任何人近身。 “是。”洛自醉夜宿凤仪宫也并非一回两回了,侍从们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性子。于是,小侍们再次行礼,依言退下了。 “皇后陛下现在何处?”想起昨日解毒的时候,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后亟琰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洛自醉唤住他们,又问。 “回栖风君,陛下正在侧花园。” 洗漱着衣整冠,半个时辰内,仍不见洛无极的踪影。前两日,洛无极顾及他的感受,特意避着他,情有可原。然,过了昨天,两人分明已恢复到从前,他为何仍然避开他? 或许,他一日不想清楚此事,便一日如此? 带着疑惑,洛自醉来到凤仪宫侧花园。 素来,凤仪宫中庭花园被称之为绝景。确实,生机勃发,犹如力量化身的花海,得此称号,当之无愧。但,大多数人却可能并不知凤仪宫还有一处绝景——位于皇后寝宫右后侧的侧花园。 中庭花园胜在不加修饰,胜在一年四季花如潮水。侧花园则正相反,数十种极为珍贵的花草,绝大多数皆为活死人、生血rou的珍稀药材,因而,必须悉心照料。且,这些花花期不定,初春、深秋、寒冬,何时开花皆有可能,全由当年的天气变化状况决定。 话虽如此,八年来,洛自醉也从未见它们在初秋之后盛放。他还以为,它们的花期都推迟到明年春日了。 走进侧花园,入眼的便是一片纯白粉云、姹紫嫣红,极美极艳丽。 后亟琰坐在花丛中,身下铺着玉簟,饮着酒吃着点心,惬意非常。 在洛自醉看去,皇后陛下堪与这些花争辉。不过,将男子与花类比,似乎也不太相称。何况,后亟琰浑身上下并无半分中性气息。 “料不到今年竟是这时候。”洛自醉走上前,也在温热的翠玉簟上坐下。 后亟琰就着飘入酒樽中的花瓣,仰首一饮而尽,笑回道:“是啊,这两日,这边的中司禀报上来,我才知道。我原也以为它们开不了呢。” 两人笑着,赏了一会花。 “昨日之事,确实是突然而然。”洛自醉倏地道,沉默了一会,又道,“不过也好。”结果是好的,过程也并不算太坏。 “确实好。”后亟琰又斟了酒,轻叹一声,“不过,还得谨防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明白。这些年,圣上、你、殿下都谨慎小心,不愿皇室之争牵连百姓,生灵涂炭。”洛自醉淡淡笑着回道,“这些时日,宁家并未再出征,或许正在谋算着什么。这时候逼得他们反了,确实不智。” “只是,此次剿灭陈家,有理有据。他们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倘若当真有异动,师出无名,必败。” “洛将军今日去了京北营中,洛大公子也留在京南营中,便是洛家在考虑此事,防范于未然么?” “应当是如此。”洛自醉颔首,道。 后亟琰瞥他一眼,半笑半怒道:“你以为,我只想着那些逆臣之事?” 看得出他确实有一分薄怒,洛自醉牵起眉梢,笑道:“自然不是。不过,你了解我的性子——若不笃定安全,我会冒这种险么?” “总归有些风险。看来,你是全心全意信任小书童。”顿了顿,后亟琰脸上浮现出几分暧昧之色来,“昨日瞧你们,与先前几乎没什么不同。怎么?想开了?” 洛自醉垂眼不语。他昨日得洛自持开解,想通了一些事,心情也好了许多,便没再过于纠结洛无极与他的事情。或者说,他们的事已经解了。只是,接续在他。 是接受,或者拒绝,或者就如此下去,都在他。 他对“情”字的回避之意,多少有些缓解了。因而,他们能继续一如从前般的生活。 或许,又多了些什么。 他不愿细想,现下也无暇细想。 “这事简单得很,你偏生要想得复杂。你从未经历过情,又何必犹犹豫豫,举步不定?再者,情意,每人都不同。你不能以他人的经历断自己的往后,亦不能逃避。缘分岂是能避开的?不如顺其自然。”后亟琰取了一个芙蓉糕,塞进他口中,笑道,“情会给你劫难,这是天注定的命。然而,就算给了你劫难,凭你和小书童的能